第八十九章、神奇的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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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叶家回来之后,千贞颜的神情一直有些恍惚,和计狂影的谈话虽然只有两个钟头,可对方不愧为丹宗的宗主,在丹药领域浸淫多年,哪是她这个初出茅炉的丹药师所能达到的境界。
先不论对丹药的领悟,就是丹药可成为攻击性武器这点,千贞颜就从来没有想过,计狂影自然也没有达到那个境界,他目前也只是一个八品后期的丹药师,离巅峰还有一步之遥,就是这一步之遥让他含恨多年,千贞颜打探过,他主要还是没有完整的炼丹传承,出于对师傅的尊敬,期望师傅的毕生所学能够发扬光大,让他名垂千古,她毫不犹豫将师傅留给她的炼丹传承赠给了计狂影。
计狂影当时就站在一处石林下面,阴影的光投在他脸上,令那激动的神色有些狰狞,可他很快癫笑若狂,几乎要当场下跪拜她为师。
千贞颜当然不可能做他的师傅,所以无奈的替药王百叶收了他这个徒弟,然后又以年龄为由拒绝做她的师姐,最后他成了自己的师兄,他们以师兄妹相称。
而且,计狂影还表示南荒的丹宗内会建一座药王百叶的雕像,公开承认他为药祖,将他的声名及丹方一代代流传下去,真正实现名垂千古。
千贞颜在心中也问过多遍,确定师傅是很希望看到这个结果的,她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舍得,都是身外之物,之后她和计狂影在炼丹的方法、成丹的比率、丹药的品阶等方面进行了深谈,深谈的结果就是二人倍受启发,彼此交流的炼丹心得与领悟都给了对方极大的受益。
花了一整晚的时间疏通和理解后,千贞颜对丹药有了更深的了解。首先,丹药并非只对人类有效,一个完整的丹师,是不可能只钻研适合人类体质丹药的,似妖丹、魔丹都会涉猎,当然。大部分丹师以炼妖、魔丹为耻,大约只有到达宗师级人物的丹师才敢炼这些丹药。
他们炼这些丹药并非卖给妖族和魔族,而是通过炼不同意义的丹药获得更多的领悟,一旦三种炼丹境界都达到巅峰。才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仙丹师。否则,只纯粹去炼适合一个种族的丹药,很有可能造成一些缺失,炼丹的境界永远不可能达到完美。
其次,丹药在品阶、功用方面还有无限延展的可能。即便是百叶的丹方,尽管在这个世界里是最完整的,但不表示没有缺失,也就是说这份丹方还不是最终完美的,这就如同当年的神农氏尝遍百草,他不一一品尝就不能知晓天下究竟有多少种草药,每种草药有什么功效,什么草药是相生相克。
最后,丹药师的境界一旦达到逆天,是可以独行其道。独步天下的,原本丹师有丹药的辅助,在修炼方面就可以比普通修士快。再者,遇到瓶颈期的时候,丹药师可以借助丹药突破。最后,当一个修士无法突上去濒临死亡的时候,丹药师也可以炼丹延长自己的寿命。所以,丹药师真是一个奇特的存在,也难怪丹药师就算攻击力不是最强,修为不是最高。却最受修士尊敬了。
关于丹药攻击的事情,千贞颜也想了许久,可她知道这不是光靠想像就能实现的,需要时间去试验。去升华,去改良,只能暂时放下了。
半夜的时候,她又让小紫布了个时间阵法,钻进去研究符箓,丹符器道四种辅助修炼手段。就算她没有那么多精力一一去学,起码也要精通两样,对于她这个小修士来说,多学一样就增加一个保命的手段,她可不能比小紫差。
三天的时间,阵法内三年,千贞颜终于将制符境界提升至七品。七品符箓可以攻击合体期的修士,虽然只有一次机会,可也是攻击的手段之一。而且,她还利用剩余的时间研究了一下将符箓叠加的事情,可是不能胡乱叠加呀,总得有规律可依,这让她想起了阵法,若能将符箓组合成一个阵法,不知会发生怎样的效果。
可她现在没有时间去尝试这个,因为今天就要出发去南海了,听说南海那边最近海水汹涌,似有异变。
望了望窗外微亮的晨曦,千贞颜先内视了一下丹田的状况,很奇怪的一片大陆,山川大地,江河海湖,树林很多,但都死气沉沉,没有灵气也没有生机,更没有天道。她尝试着将小紫移进丹田,但小紫一进去就大叫要出来,他说里面没有适合他生存的灵气,他感到窒息。
千贞颜有点沮丧的将小紫移出来,这片大陆不会真是个模型吧?
有些郁闷的拿出了韩非言的传讯玉简,因为记得他说会在她去南海之前尽量赶来见她一面,可是她呼叫了好久都没有人应声,起初还有些担心,可后来想到他是玄天宗的弟子,还是宗主厉君炎的关门弟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便又安心,想着他大概是在闭关修炼,所以听不到她的呼叫。
只好拉开房门走出来,在晨光下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四肢,感觉空气无比清新,连带郁闷的心情都好转了许多,便信步出门,穿过后院和已经开门营业的店铺,站在门口望着略显凄清的长街。
“玉玲珑”对面的商铺“丹峰”也正在张罗开门,几个店伙计拆开门板,拿起抹布和笤帚打扫卫生,从内堂缓缓走出一对男女,男的白衣胜雪,墨发似锦,凤目狭长,肤若凝脂。女的绿衣罗裙,身材高挑修长,瓜子脸,大眼睛,下巴尖尖,表情冷肃。
千贞颜原是不经意的抬头,目光正与那白衣男子对上,顿觉如遭雷击,浑身僵硬。
白衣男子正在行走如流云的步伐也在刹那凝固,目光却定定的落在她身上,薄唇微抿,琥珀色的眸中看不出喜怒。
千贞颜脑海里,似突然浮起无数语言。
“君悟,你的眼珠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是琥珀色的呢?”
“因为我与众不同。”
“那你为什么总爱穿白色的衣服?”
“白色……代表纯洁。”
“这样啊,我喜欢红色,它热情如火,代表希望。而且我若受了伤,不容易被敌人发现呢。”
……
“君悟,爱情是什么?为什么电视里的女主角愿意为那个男人而死呢?”
“爱情就是一场让彼此伤痕累累的游戏罢了。”
“那为什么还有这样多的人为爱痴狂,飞蛾扑火呢?”
“因为他们中了毒,就像罂粟,一旦沾上,除非丧命方能戒掉。”
“可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啊。”
“不过痴男怨女罢了,剑不伤人情伤人,懂吗?”
……
“凤君悟,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那是你从不知道我的目的罢了,这不是背叛,只是替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们这一年来的相依相守全是欺骗吗?”
一阵短暂的沉默,仿佛天籁般的声音缓缓传出,“贞颜,我唯一欺骗你的就是这一件事,你是组织的目标,我必须完成任务。”
歇斯底里的狂笑后,千贞颜定晴望着他,“原来……我只是你的任务罢了,我还以为,情不知何所起,一往情深的不止我一个!凤君悟,你记着,从今往后,你我恩断情绝,便如这长发!”言罢,手起刀落,寒光如练,她一头乌黑的长发从中截断,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凤君悟瞳眸微缩,良久无言,最终拉开门走出去,无视身后镣铐疯狂撞击石壁上的声音。
……
这些对话,场景,如同隔世,令千贞颜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很快,一抹嘲讽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她早该想到的,既然能在这里重遇冷非言,何以不会再见凤君悟?只是,非言为了寻她而来,凤君悟呢?难道是再按组织的要求来抓捕她的?
千贞颜冷笑了一下,迈步走出长街,在寂静的人行道上缓缓前行,仿似漫步,无视身后那道久久追随不散的目光。
那双琥珀色的眸中,微微掠过一抹心痛,可心痛又能如何,他曾经不知什么是爱,只是机械的在杀人与被杀中孤独的求生,只有遇到千贞颜那年,他的心从未有过的放松、愉快,他喜欢听她不断的问为什么,为什么,也喜欢手把手教她煮饭、炒菜、洗衣服,他带她逛街,教她购物;他带她逛超市,教她挑零食;他陪她看电视剧、电影到深更半夜,听她哭听她笑,感觉滑稽又可笑,却很温暖与满足。只是他从不知道,这就是爱!直到他将她交给组织,看着她斩断长发的一刻,心才痛的不能呼吸,有种生不如死的错觉。
之后十年,他看着她在组织里接受残酷的训练,看着她脱颖而出成为最优秀的女杀手,也看着她冷漠却漂亮的完成一件又一件高难度任务,他也曾暗中帮她一次次脱离国际刑警的追捕,可他们再未说过一句话,即便因为任务不得不见面,却只是擦肩而过,相对无言。
直到听说千贞颜被放逐星际的那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心痛的如被利刃砍成千万片。
多少个夜里,他反复抚摸那一捆乌黑的长发,回想着她当时斩发时的决绝,终究是知道自己错了。在两年的醉酒沉沦后,他悄悄溜进了“净世”组织里的星空通道,将自己也放逐到了星空里,可他并不幸运,因为他和千贞颜一样经历了星空里无尽的孤寂与折磨,直到他身上佩戴的玉袂发出幽幽的光芒才将他带到这个星球上来,那块麒麟玉袂从他出生时就带在身上,数次帮他抵挡了灾难式的危险,很奇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