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冰的母亲柳叆,父亲季琛,用完餐后,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柳叆唤来家庭美容师,为她保养着肌肤,季琛则是拿着最新财经报低头翻看。

偌大的江南烟雨风宅子里,佣人很多,在各司其职的忙碌着。

今儿个晚上下了点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屋檐上,为安静的宅子,增添一丝生气。

伴随着雨声,还有敲打门窗的声音,正在擦拭餐桌的佣人,连忙放下抹布去拉窗帘。

窗帘被拉开后,浑身湿透了的季语冰,立在玻璃门外面,猩红着一双眼睛盯着里头的贵妇人。

孩子长大后,都搬出去了,宅子里只有柳叆,季琛住着,两个孩子偶尔会回来吃饭,但会提前说。

这会儿见季语冰这么晚、还这么狼狈的,出现在门外,柳叆和季琛惊诧极了,连忙让佣人去开门。

“语冰,你这是怎么了?”

柳叆、季琛迅速起身,关切的,上前扶住她的手,却发现她浑身都在发颤,夫妻俩吓坏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柳叆心疼的,用自己的手去擦季语冰脸上的雨水,却被她偏过头去。

柳叆动作一顿,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季语冰含泪的眼睛时,心底涌上一抹愧疚。

季语冰推开夫妻俩的手,连门都没有进,就这么立在屋檐长廊下,红着眼睛看着两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唐夜白?”

如果不是他们,那些年,像花一样年纪的她,怎么会过得那么痛苦,又怎么会跟最爱的人分开。

他们是她的父母啊,是从小到大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父母啊,他们却亲手将她推进深渊,让她生不如死。

她真的没法接受,唐夜白那么狠心推开她,是她的父母造成的。

明明她的父母,看起来那么善良,那么通情达理……

“你们知不知道,唐夜白的外婆,因为这件事,上吊自杀了……”

季语冰握紧双拳,头一次不顾形象的,冲自己的父母,歇斯底里的,怒吼。

“一条人命啊,你们为了拆散我和他,间接逼死了一个人,你们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隐瞒我那么多年?!”

这样撕心裂肺的嘶吼,叫柳叆、季琛怔愣在原地,无比震惊的同时,又心有愧疚的,望着季语冰发怔。

“妈,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如果你的儿子被别人父母这么对待,你不会心疼,不会难过吗?”

柳叆张了张薄唇,想说什么,就被季语冰的苦笑声打断。

“妈,唐夜白也有人爱的,只是爱他的人,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的外婆,你却拿他的外婆威胁他,你的目的是达到了,可他呢,伤害了我,还连累了他的外婆。”

季语冰都没去想象,她生不如死的那些年,唐夜白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亲手推开她,还失去了外婆,他却什么也没说,过去很多年后,成为律政界耀眼璀璨的星星,征求到她父母的认可,这才回过头来找她。

可她却逼着自己放下了他,当他兴高采烈,买着花来到她面前,说,小冰,我回来了,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他很开心很开心,但她却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他说,直接命保镖将他赶出门外。

而他来找过她那么多次,一直没有提过是她的父母逼迫他的,只是不停的,求她原谅。

她真的,一直以为是唐夜白人品有问题,没想到造成他人品有问题的,是她自己的父母。

真是可笑至极。

季语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妈,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还飞过来安慰我,说什么唐夜白这样的花花公子,根本不配得到爱,是他不配得到爱,还是你觉得他不配得到?!”

这样掷地有声的质问,让柳叆有些无地自容,伸手想去拉季语冰的手,却被她甩开了。

“别碰我,你的演技,你的心思,都让我觉得可怕。”

柳叆心脏一窒,望着仇视着自己的女儿,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眼泪沁满眼眶,怔怔看着她。

季琛见妻子这样,连忙站出来,帮柳叆说话,“小冰,你妈也是为了你好,那唐夜白天天流连会所,还带着你哥乱来,要不是因为这样,你妈也不会想办法拆散你们,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检点。”

季语冰哭着怒吼出声,“爸!你也是豪门圈子里出生的人,难道你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吗?”

季琛皱了下眉,没说话,季语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唐夜白的母亲,从小就没了,而他的继母,为了给她自己的儿子谋夺继承权,拿他外婆逼他,逼他去流连花丛,逼他自毁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