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纠结(第1/2页)

秦越顾这人一向随心随性，看似一切行为都循规蹈矩，实际上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思，觉得配合一下这种无谓的社交礼仪也还算有趣，于是便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乐于融进芸芸大众之中

他对于配合秦宏古的实验一事并不怎么抗拒，反正都是打发时间，除了麻烦一点，偶尔会进医院躺一阵以外，其他的都算接受良好

秦越顾自觉游戏人生，好像对谁都还算不错，却谁都没放在心上，一切都得为他的心情让路，秦宏古既然想让他配合实验，那就得全盘接受实验体时不时的“失控”

他偶尔会出于报复他们前一天的实验太过，或是出于好玩的想法，将力道控制在一个刚刚好会破坏实验仪器，却又不会过于刻意的程度，在看到实验人员欲哭无泪或抓耳挠腮的表情时，他总觉得心里是畅快的

不管是七位数的实验仪器还是五位数一次的试剂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差，他不心疼哗哗流的钱，也不在意诸多实验人员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心血会不会付诸东流

他只是觉得好玩，所以就会去做

他只身一人，却能和实验组的众人在对峙中不落下风，没人会把他当作可以被随意拿捏的实验体，每个人都忌惮他，却又不得不需要他

这场游戏在多年的磨合中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但这种岌岌可危的平衡点却在某一天被猝不及防地打破了

秦越顾唯一起了杀心的一次，就是在他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还有一枚子体的爆炸芯片，而母体好巧不巧就埋在他看不顺眼的室友那里

这种被拿捏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实验组只需要简简单单一个指令，就能让他因为顾虑生死而乖乖屈服，这令他觉得多年来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

如果仅仅是一个局外人就可以轻而易举改变这场游戏的结局，那么他这个玩家和np有什么区别？

都是只能看人脸色的废物罢了

秦越顾沉着脸闯进了实验室，不顾周围实验人员的惊呼，抓起手边能有的一切东西就开始砸，他疯起来有种不要命的狠，这么多年来不显山不露水，突然爆发出来，直接打了实验组一个猝不及防

眼见着实验室的仪器快要毁损过半，件资料也难逃被火烧成灰烬的命运，实验人员只能咬着牙上来拦他，但接连的七八个人都被秦越顾非常轻松地放倒，剩下的实验人员这才感觉到了一点实验体即将失控的惊慌

好在秦宏古很快赶来，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混乱，难得失去了风度，他扯着嗓子吼：“收收你的疯劲！你也不想路知生突然暴毙吧！？”

秦越顾闻言，冷着脸看了一眼对方手上的遥控器，手上还在砸化验仪器的动作一顿，很快就扔掉了他行凶的一根棒球棍——他顺手从杂物间里捞出来的

看起来还算能控制，也还能交流。秦宏古松了口气，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秦越顾就冷声道：“解释一下”

原先秦宏古只是告知他为了实验的需要，会在路知生的身上装一种芯片对路知生的身体素质和生理特征进行监测，以和秦越顾的各项数值进行对照实验

但现在看来，这种一开始被用于监控的芯片显然超出了它的既定用途

“只是一种保险而已，”秦宏古很快冷静下来，他尝试解释道：“保障你不会突然失控的一种保障，只要你不失控，路知生那边的芯片我们自然不会启动，这只是……”

秦越顾冷笑一声，打断了他：“这次是自毁芯片，下次会是什么？”

秦宏古也不甘示弱：“如果你还是这个态度，我不敢保证下次会是什么！”

下一刻，一股劲风带着怒气袭来，来人外套被风压扬起一个嚣张的弧度，又带着点木香似的尾调缓缓落下

那究竟是什么？

九月窗外转凉的秋风，转瞬即逝拂过城镇的微风掀起树木摇曳，和血海中猛然露头展现獠牙的虎头鲨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秦越顾是什么时候动的手，下一秒，秦宏古只感觉脖颈一紧，过于致命的窒息感伴随着秦越顾太过平静的目光，甚至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胆战心惊

秦越顾现在冷静下来了，所有疯狂的情绪尽数被他收拢，可这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更像个正常人

那座湖平静地表面被撕裂了，露出了底下波涛汹涌的浪花

周遭终于有实验人员开始面露惶恐，失声尖叫起来

秦越顾轻声道：“不如……我现在就让你死吧？”

秦宏古面色涨红，脖颈处传来的威胁和窒息太大，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威胁似的又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

秦越顾只是扯起个敷衍的笑，手上的力气却是蓦地加重

没到最后一步，秦宏古不可能轻易按下按钮，让这么多年的研究心血付诸东流，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试图让紧缩的肺部获取一点氧气，他艰难地断断续续道：“我们……聊，聊聊……”

有几个研究人员拿出了枪，颤颤巍巍地对准了秦越顾

他今天闹这一遭也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没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

秦越顾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们，他只是微微垂眸看着秦宏古，没什么情绪地道：“可以”

他收了力气，只是没再用力掐，但手掌还是放在了秦宏古的脖子上

十七岁的少年人已经是一米八几的个子了，常年的锻炼给了他一副好身体，虽然还能看出一些少年特有的单薄，但肌肉线条依然流畅的漂亮

他绷着眼皮垂眸看人的时候，像是蓄势待发的狼正在思考该从哪里下嘴，骇人的压迫感十足

秦宏古猛地呛咳了几声，他很快收拾好了狼狈，又能跟没事人一样地和秦越顾谈判了：“说说你的条件？”

秦越顾懒声道：“修改路知生自爆芯片的条件”

秦宏古早有预料，他说：“具体条件？”

“直到城镇没有任何一个登记居民存活，这颗芯片才能被启动，”秦越顾眼里的嘲讽很浓：“不是就想让我给你们卖命吗？”

“可以，我同意了”

“这是我的条件，”秦越顾笑意渐冷：“如果你们不接受，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这显然出乎秦宏古的意料，他原以为秦越顾会让他们取出芯片，或是转移部分启动自毁芯片的权限

秦宏古很快点头同意，干脆道：“成交”

秦宏古当着秦越顾的面更改了芯片的启动条件

秦越顾当然没有这么大度，会这么轻易让渡自己的生死权，既然暂时双方的地位不再平等，那么在找到新的筹码重新进行博弈之前，他得率先保住自己的命

或者说，优先保住路知生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