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谈判(第2/2页)

但看通讯那头不接便誓不罢休的架势，实在不像没什么事的样子

但顾宴舟也没说什么，只是疑惑地嘀咕两句，伴着秦越顾那头的通讯器传来的声响，他也埋头于自己的工作去了

通讯器在十分钟后终于消停了，顾宴舟足足听了十来分钟，乍一耳朵清净甚至还有些不习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也没能置身事外多久，因为没一会儿，他的通讯器也莫名其妙地响了起来

顾宴舟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出通讯器：“这是什么时尚吗，公用的通讯不用就爱用私人的……”

秦越顾似乎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阻止顾宴舟，任由顾宴舟接起了通讯

顾宴舟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的声音：“小顾，我找你们秦副，他现在在哪？”

这语气略微有些不客气，顾宴舟一边公式化地应了一句“您好，秦副现在比较忙，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一边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通讯那头的名称

是个陌生号码

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打过来的，按理说他们这种大厦公职人员的私人信息不应该这么轻易泄露

“我找秦越顾，”对方分毫不让，只是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你把通讯拿给他”

顾宴舟好像明白秦越顾那长达十多分钟的通讯是谁打的了，他一边想，一边用眼神询问秦越顾的意思

秦越顾掀起眼皮来扫了一眼，笑道：“说我不在”

顾宴舟了然，这是铁了心不打算和对方说话的意思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到对方的语气一沉：“秦越顾，我们聊聊”

秦越顾敷衍人也没上心，自己说那话也没想着压低音量，估计是被人听到了声音。顾宴舟有些迟疑地又看了一眼秦越顾

“没事，给我吧，”秦越顾倒不在意，他起身后过来，拿了顾宴舟的通讯器就往外走：“我去处理一些私事，你继续”

顾宴舟只能有些莫名地目送秦越顾离开办公室，心想什么私事还得披着公事的外衣？

“路知生的定位为什么在城镇外？按理说，现在不是一队出城寻找物资的时间吧？”

秦越顾漫不经心地听着通讯那头明显有些快的语速，从窗外往下瞥了一眼有些破败的城镇街道，随口回了一句：“我临时给派出去了”

对方听起来有些生气：“让谁去不好，你偏偏选路知生，万一他死了怎么办？”

秦越顾觉得有点好笑：“谁让整个城镇里没几个人比他厉害呢？”

“你们要想他少去点危险的地方，就应该多给我几个能拿得出手的人，”秦越顾一手扶住窗沿，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敲了敲：“不然我只能为了整个城镇，不得不忍痛把你们的心肝宝贝扔出去了”

对方并没有因为这所谓的解释而偃旗息鼓，反而更生气了：“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没有，我哪敢呢？”秦越顾笑着叹了口气，他似乎有些无奈：“只是表明一下我的态度而已”

明明是一个示弱的态度，对方却诡异地滞了一下

秦越顾似乎没察觉到，只是继续好脾气似地打着商量：“我每天得在大厦待将近二十个小时，出了大厦以后还得配合你们的研究……”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继续说了下去，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多少得给我点喘息的空间吧？我都快累死了”

那人没有再说话，只是小声地嘀咕了几句，似乎是在和周围的人商量着什么，秦越顾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一个秦越顾非常熟悉的声音透过通讯传了过来：“不懂事的孩子会因为一无所有，更倾向于以自己的生命为筹码与大人进行谈判”

秦宏古含笑道：“我以为这么拙劣的手段，你从五岁以后就不会再使用了”

秦越顾似乎早预料到通讯那头会换人，因此神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的确好用不是吗？而且不用是因为有了更好用的筹码，这并不代表我会轻易丢掉一张手牌”

秦宏古声音还是笑吟吟的，但话却是一针见血的：“那么现在故技重施，是因为已经在牌局里走投无路了吗？”

“不，”秦越顾却是摇头，不咸不淡地否认了他的猜测：“是因为我想掀桌了”

秦越顾露出一个有点古怪的微笑：“出于某些原因，我不太愿意陪你们继续这场无聊的过家家了”

秦宏古一愣，声音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秦越顾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我开始觉得无聊了”

所以他开始蔑视生命，对一切都抱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视态度

秦越顾既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那么他的母体芯片，也就是路知生的死活，当然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秦宏古沉默了片刻，显然秦越顾这颗稳定了这么多年的炸弹突然在今天爆炸，也是炸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再开口时却是有些生硬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似乎想要借此拖延一下时间，好整理一下混乱的思路：“你早上的所作所为，也是你的一种态度吗？”

“你说那两个吃小孩的？”秦越顾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才用恍然大悟的语气道：“啊，是啊，虽然是犯罪未遂，但两个小孩也没救回来”

秦越顾似笑非笑：“我稍微用点非常规的手段，也算是情理之中吧”

“我可不想后面的麻烦事接连不断”

秦越顾的语气随意，像是在说“因为我家的狗抓坏了沙发所以我把它关在家里了一样”，但秦宏古却还是能想起在今早他刚刚睁眼就听到这则消息时的震撼与反胃

秦越顾亲手割下了那两个人身上的一部分肉，在无数脸色发白的居民面前，半是哄骗半是强迫地让他们亲口咽了下去，甚至还一脸温柔地问他们好不好吃

他没打算让人死，可也没打算让人好过

“既然已经饿到这种地步了，那吃谁的肉不是吃呢？”秦越顾随手丢了匕首，拿出手帕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上的血：“没让你们吃饱，我这就来给你们赔不是”

秦越顾弯起眼睛笑：“希望你们今天这顿饭，还算是吃得开心”

今天早上在看见了这一番有些过于血腥的场景后，城镇里大部分人都吃不下饭了，一个个要么捂着嘴要么捂着胃，蔫蔫地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食物补给基本没怎么少，愣是给岁茸茸整了个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