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耿小鱼暗自叹口气,丈夫华伟强总是不顾别人感受,每次耿小鱼提醒他,总会遭到华伟强的否认反驳,华伟强的无意识习惯,这下被外人惩罚了。

“我老公在外面呢,麻烦妹妹帮忙开一下门!我起来还不方便呢。”耿小鱼小声对隔壁病床说,头部的伤口让她起床还需要别人的搀扶。

房间里静了一下,才听到年轻妹妹起身开门锁的动静。

“哎,我喊了好久,阳台上风大,冷着呢——”走到病床前的华伟强搓搓手,跺跺脚,说。

耿小鱼没有接话,她感慨丈夫的言行,也感念丈夫的照顾。

“夫妻本是同林鸟”,自己病倒后华伟强的照顾虽不算体贴,但也算说的过去,特别是进医院前,他在耿小鱼身边说的那一句:“别担心,我现在手里有十多万,足够你治疗呢——”

这一句华伟强说的温柔而坚定,让耿小鱼备受感动,她为自己病倒前涌起的离婚念头感到羞愧,她想着如何让自己好起来,如何和这个男人美好地共度余生。

基于自己对疾病和身体的认识,耿小鱼知道元气大伤的她,目前最好的恢复方式,就是让自己心神安静,心向美好,努力做适量运动,只有这样她才能对得起所有人前期的付出。

夜深了,听着陪护病床上传来华伟强的鼾声,耿小鱼的思绪回到当年的葡萄藤架下,那转着圈就长大的几个孩子。

“来,祝贺耿小鱼同学今天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共青团员!干杯!”四个杯子开心地碰在一起。

D城,耿大有家里,一派温馨祥和,喜气洋洋。

“才初二就能入团,你们姐妹俩,简直就是我们家的骄傲,我和大有爸爸以你们为荣!”刘玉芳干脆坚定的赞赏语调,让姐妹俩心中升腾起温暖和向上的力量。

周末回到老家的耿小鱼,满心期待也得到母亲耿大娘仪式感般的肯定。

“哦,当团员啊,好啊——”耿大娘漫不经心地随口应一句,接着把话题一转,问耿小鱼,“你有听到你大有爸爸提到怎么帮助你小桃姐不?”

耿小鱼失落地回到:“没有!”

“傻孩子,你不晓得多偷听一下,大有爸爸和玉芳妈妈的谈话吗?”耿大娘完全没有感受到耿小鱼的情绪,她需要的是掌握耿大有和刘玉芳的动态。

“是不是你玉芳妈妈反对你大有爸爸帮助小桃姐?——这女人就是怕麻烦她呢——”耿大娘想当然地指责一句。

在两个家两种不同的感受,耿小鱼时常感觉自己在恍惚中成长。

她觉着耿大娘不对,可是她又总把里看来的有关母亲美好的形象固定在心里,期待自己的妈妈成为那个模样。

好在已读初二的耿小鱼早就感觉到思想自由的美好,她现在是表面乖乖在听耿大娘诉说,实则对耿大娘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耿小鱼实在感谢大有爸爸和玉芳妈妈能带她到D城读,让她的思想装进了独立自由美好民主这些好的词汇。

“每次大有和玉芳回来,你就叨叨叨,不是提光明,就是小桃,小玉,大有和玉芳已经做的够好,你这样闹腾,伤着所有人,你知道吗?”耿大业的脸涨得通红。

“我肯定要提呀,大有欠咱的,现在他好过,小桃那么难,光明两口子又爱闹架,小玉那么淘,估计以后考不上大学,这些不靠他想办法难道靠你——”耿大娘一脸鄙夷和理所应当。

“小桃的事我看大有一直在费心,光明那里只要你不掺和就啥事没有,小玉考大学还早,你凭什么就这么武断——”耿大业耐着性子说。

“我武断?燕儿的事,我武断不?要是信我,会有这场事?我看她刘玉芳就是没把这些孩子当回事,肯定是她撺掇大有少管——”耿大娘气咻咻地说,还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你呀!——简直胡搅蛮缠——只顾自己——我懒得跟你说——总要在人心窝子是戳——”耿大业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好摆摆手出了房门到外面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