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别说奶奶啦!”小耿力一边安慰耿大娘一边对着耿光明和赵春梅说。

“儿子,爸爸不是责怪奶奶,而是要告诉她,不要轻信别人。”耿光明的声音温和下来,他是个性情平和而善良的人,如果不是耿大娘一直的控制和搬弄,他的人生和婚姻应该是很平顺的。

“妈,东西都给你拿回来了,就在门口呢。——那小偷可交代了,说你告诉他儿子媳妇经常吵架,逢赶集媳妇就带着孙子跟着儿子跑,你做完家务事要忙着赶集买东西,家里经常没有人。还说,他一问你,家里米,油这些够用不,不够他回去要给你拿来报恩,你就把储物仓打开给他看,还说你是怎么会过日子——”赵春梅一点一点说着,耿大娘脸是有点挂不住了,咳咳了两声。

“有吗?我会对他说这些?”

“妈,有没有说,你自己去掂量。这次还好有惊无险,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耿光明说着和赵春梅带着耿力回自己屋了。

“大嫂,不是我说你,你这次也太轻信了,一个陌生男人,来历不明,你就啥都敢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还好像生怕外人不知道光明两口子家庭不和?”杜金枝小声批评耿大娘一句,然后叹口气回自己家了。

“我就想随便聊家常嘛,他一个陌生人听了也没关系,反正他都是要离开的。谁曾想,他竟然惦记我家的东西?——我倒是说的老实话。”知道做错事的耿大娘嗫嚅着回答。

耿小鱼把大哥放在门口的米,油,提了进来,没有责怪耿大娘,她心里想着,经过这次妈妈应该吸取教训了吧!人无完人,孰能无过!耿小鱼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对一个知错的人要宽容理解。

“哎,不是还有十斤豆子吗?豆子也是被他拿走了呀,怎么没有?”本来默不做声收拾东西的耿大娘突然说。

“那小偷说了,十斤豆子就是他麻痹你的工具,那是他的东西,他拿回去不算偷。估计这样他的惩罚要轻一点吧?”正走到洗漱台前给小耿力洗袜子的耿光明正好听到耿大娘的话。

“再说了,那豆子你还想要?——”耿光明一边搓袜子一边又补了一句。

“那明明是他在我家借宿一晚,感谢我给的呀?给了不就是我的了吗?这小偷还真不讲情义。”耿大娘有些愤愤不平,觉得自己的好心用在这种人身上亏得慌。

“阿姨,您的抽血结果很正常,今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啦!待会儿,家属去办理出院手续吧!”在G医院的病房里,正挂着液体的耿小鱼被管床医生通知着。

“哎呀,我就说你今天肯定能出院嘛!来,你把苹果吃了,我就去办理。”耿小玉正给耿小鱼喂烫过的苹果片。

回家的路上,耿小玉开着车,哼着歌,又不时给睡在后排的耿小鱼讲笑话。

耿小鱼知道耿小玉很累,在医院一呆就是一周,耿小玉睡眠浅,病房里几个人,还有人打呼噜,有人晚上起夜,窄窄的陪护床即使有棉絮垫着,也是让人不舒服的,可是这些耿小玉从来没有抱怨过,她每天带给别人的就是她的欢笑。

耿小鱼也知道,耿小玉一边开车一边唱歌,就是要打发寂寞,赶跑倦意,还有给自己鼓劲。

可是,理性一点,她就是安静不消耗自己可能就是最好的报答。

回到家,大姐耿小桃已经把卧室打扫的干净整洁,床铺也是重新整理过的,厨房里一阵忙碌,一会儿张丹,耿小桃就已经在桌上摆好了饭菜。

吃完饭,华伟强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耿小桃和张丹带着耿圆圆回去了。耿小玉很疲惫,早早洗漱就去睡了。华伟强和耿小鱼坐在沙发上,一时间耿小鱼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整个住院手术的几天,华伟强没有一个电话一个信息,倒是耿小玉主动给他说了耿小鱼的手术情况和回家时间。

“你这次花了多少钱呢?我们来看看这样的医院报销比例是多少?”华伟强开口问道。

“都在这儿呢?”耿小鱼指指装着各种票据的袋子。

华伟强很仔细地一个一个翻看,又归类叠起来。

“这些你要看好,报账的时候要用。”华伟强做事很有条理,这点和耿小鱼正好相反,生活中的耿小鱼倒是有些丢三落四的。有时她自己都惊讶,自己是怎么把儿子华辰玥带大的。从小,她的任务好像就是读学习,母亲耿大娘没有教过她生活的常识,玉芳妈妈身边也总是轮不到她做饭洗衣,她好像被爱包围着,又好像被漠视着。她的很多情感,来自三毛来自琼瑶来自本里那些正统传统或者离经叛道的章。记得她高中的班主任评价过她,一半传统一半开放。真诚,内敛,热血,正直,坦荡结合成了一个傻傻呆呆的一直待在象牙塔的耿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