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不同意的?咱家耿小玉可是出了名的大度,咋会为这点小事约束我?”泳一边嚼着葱包一边笑着组织牌局,“你们先坐着,我这就泡茶过来。”

很快泳就和三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进入牌局。

这边,耿小玉一边安慰儿子:“你别介意,你泳叔叔就是这么个直性子,其实还是多好的一个人,看,这不就是他上次给你买的玩具?他还是关心你的——”

想想耿小玉又说:“等过完暑假,你就该上三年级了,等妈妈挣了钱就带你出去玩!——”

小奕哲懂事地点点头,对耿小玉说:“妈妈。我不恨泳叔叔,我这就给他们提水壶去——”

看着儿子幼小的背影,耿小玉红着眼睛,咬着嘴唇,仰着头把漫上来的泪水憋了回去,然后微笑着开始为生意做准备工作。

老家。

耿光明在镇上的水和炉具生意没有一点起色。

耿光明努力维持着,以前的朋友现在少有往来,自己就每天和左邻右舍说说笑笑,喝点小酒,除了每天耿大娘的唠叨和说教让他烦恼外,耿光明倒是让自己心静不少。

耿大娘托人给儿子相了一门亲,女方小耿光明好几岁,离婚没有孩子,有时活泼爱说有时又安静少言,一见面,就摆出一副和耿光明一般大的深沉模样,姓胡,耿光明就叫她——小胡同志。

耿大娘对小胡同志也还满意,就觉着她想到啥就说啥,口没遮拦的。

耿大娘就在儿子跟前抱怨,说小胡同志好是好,就是管不住嘴。

耿光明可没有搭理母亲耿大娘这茬,他倒是觉得小胡同志直爽,不装,蛮可爱。

耿大娘就憋着气,去三个女儿那里诉苦。

先是去找耿小桃,耿小桃现在生意做的好,钱也挣得多。

一听到耿大娘的抱怨,就笑着说:“只要她能和大哥好好过,您老就别操心。不能像之前春梅姐那样,管东管西的,对他们关系不好。您平时帮忙照顾欣婷也辛苦,就更不要在大哥和小胡同志身上费心了。”说着耿小桃拿出三百块钱递给耿大娘。

在大女儿这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安慰,又碍于那三百块钱的面子,耿大娘只好悻悻地去找耿小玉。

这是一天清晨,耿大娘也没有提前打招呼,径直就去了D城,她准备去看看兄弟耿大有,再去看女儿耿小玉。

开门的是秦英,耿大有已经去自己的修理铺了。

穿着睡衣的秦英,刺了一下耿大娘的眼睛,这根刺又顺势进了耿大娘的心。

耿大娘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语气也不友好。

“以前玉芳可不会这样出现在家人面前,永远都是朴素整洁的。所以,我们家大有才会那么喜欢她,她死后都不愿意再找。”

秦英也不示弱。

“大嫂啊,我可不是玉芳。你也不用老拿玉芳说事。我知道,大有心里还是只有玉芳,我高兴,大有就是有情义的人。为了不让我被人说三道四,他和我领了证。你也看见了,我跟他现在一人一间屋,可我就是高兴,守着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秦英后半辈子值了!”

耿大娘在秦英那里没占到便宜,心里窝着无名火,来到耿小玉茶苑。

正好看见耿小玉煮了荷包蛋,让儿子陈奕哲端给一旁坐着的泳。

碗里还冒着热气,小奕哲小心地双手捧着,轻声喊:“泳叔叔,吃早饭了!”

泳当时正在看电视,小奕哲喊了两声泳也没有回头,就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茶几。

“搁这儿搁这儿!”

小奕哲小心地去放碗。

看着这一幕,耿大娘火气就大了,走过去一下就夺下外孙子手里的碗,砰一声放在茶几上,话也没说去找女儿耿小玉。

“耿小玉,你有那么贱吗?搭你自己一个不够,还要把我外孙子搭进去?”耿大娘的酸,怒,气,伤,哀,五味杂陈,一股脑涌上了来,竟是无法言说,没等女儿说话,自己就绷不住流着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