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歌声与豆荚(第2/3页)

耿大娘的无端冒火让耿小鱼有点懵，也怵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着家人反而扭扭捏捏的，这就是你们平时的管教？”耿大娘翻脸比翻还快，她把手中的豆荚扔到耿小鱼面前，“不敢唱歌就好好剥豆荚！”

“——真是人多不洗碗，鸭多不生蛋——不知道一个家得有多少事——剥完这些豆荚我还有犁地的活呢！”耿大娘冲着耿小玉吼，然后起身去厨房了。

耿小鱼委屈地坐在那里，妈妈误解了她，伤害了她的自尊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知道吧？乖——不代表你就不挨骂，傻鱼——”耿小玉坐到耿大娘的座位上，拿起豆荚，逗着耿小鱼，“来，我们比赛剥豆荚，好不好？”

“对，咱们小鱼歌唱的好，豆荚也剥得好呢——”看着耿小鱼的模样刘玉芳有些难受。

“来，耿力，咱们给小姑加油——”赵春梅抱着小耿力说。

耿小鱼把眼泪收了起来，开始和二姐比赛剥豆荚，但那种不明白的难受刻在心里挥之不去——

（三）

耿大有和刘玉芳回D城了。

耿大娘准备好好管教一下两个女儿。

一有机会她就给她们进行思想教育，教她们做人要有规矩，要按照大多数人的方式生活，不要让别人说闲话。

她教导女儿要有贤妻良母的样，要能在家待得住，可是她自己每天都喜欢外出逛逛，听东家的故事，西家的闲话，还说‘女子能顶半边天’，凭什么要受人约束！

耿大业和儿子耿光明揶揄耿大娘，是一个流落民间的理论高手，总有一套说辞，但她实在不是一个理家高手，对家务的安排总是疏漏百出的。对两个女儿她也没正经教过具体事务，只是嘴巴里的说教。

不过正因为耿大娘的疏漏，耿小玉的天性才得以施展。

趁耿大娘不在家，耿小玉总能找到她藏在柜子，罐子里的糖果，悄悄塞一个给屋檐下看的耿小鱼。她也能和夏二娃他们一群男孩子去沟渠里抓虾子逮小鱼，还和他们一起在火堆里烤洋芋。看着夏二娃家的黄瓜番茄，长得水灵灵的，她会偷摘两个，回来和耿小鱼分享。还带着耿小鱼和耿小林一起挖泥巴捏泥人，和队里一群伙伴玩跳房叠石子儿游戏。

耿小玉总能在不同的环境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

那天午后，耿大娘出去了，杜金枝也田里干活去，她们嘱咐耿小玉带好弟弟妹妹。

耿小玉欢快地答应，转眼就把他们带到已经废弃的公房那里与夏二娃会合。

“哎，要不是没人了，我还不愿意带你们玩呢，回家不许告诉妈啊——”

很快，夏二娃和耿小玉把弟弟妹妹教会。四个人玩的起劲，忘记了时间。

突然听到耿大娘的声音：“你别总弄你那些花呀朵呀的，去找找小玉，别带着弟弟妹妹学坏了——”

“小玉，小鱼，小林——”耿大娘的声音由远而近。

耿小玉刷一下丢下扑克，喊一声：“快跑”示意弟弟妹妹，然后她绕着从公房背面回家了，夏二娃抓起扑克准备开溜，耿小鱼和耿小林楞了一会儿，直接从公房正面往回走，就被耿大娘逮个正着。

“好的不学，学着玩扑克了，夏家那小子就没学好——”耿大娘一边骂一边领着两孩子回家，正看着耿小玉从猪圈那里出来，好像刚喂过猪食。

“小玉，你一直在家做事吗？”

“嗯！我看一下猪食够不够！”耿小玉不敢多说话，生怕露馅儿。

“看看，好好学习你姐，她怎么就能静的住？怎么就知道帮忙做事？这才是孝顺呢——”

耿大娘破天荒地她表扬起耿小玉，

“真没想到，耿小鱼——你也学会贪玩儿了，你不知道隔壁队那张家老幺，因为赌博都被关了好一阵，你好的不学——妈一直觉得你是最乖的——”

耿大娘有些恨铁不成钢，她不喜欢去细究事件背后的原因，她就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也不知道此刻耿小玉正狡黠地和弟弟妹妹眨眼交换眼色，这小姐弟两都没想过揭穿姐姐，而是吃惊姐姐怎么就避开了妈妈的追捕！

（四）

老耿家添了一头牛，耿大业用它犁地，耿小玉给它取了个名字：大黄。

大黄来耿家十来天了，老实又听话，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