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醒与赵羽在这曲折蜿蜒的小径上,踏着落叶,行进了整整一个钟头。四周的景致却顽固得如同旧日的回忆,纹丝不动,似乎在嘲笑着他们的徒劳。那条石径如同一条没有尽头的蛇,在前方不断盘旋、隐没,直至消失在苍茫的天际。赵羽忍不住轻声叹息,打破了沉默:“吴大哥,咱们是不是该歇息片刻?”

吴三醒微微颔首,随手从沉甸甸的行囊中掏出一瓶救命甘泉,递给了赵羽。赵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急不可耐地拧开瓶盖,让那清泉顺着喉咙流淌而下。他痛饮一番,满足地擦了擦唇边的水珠,感慨道:“多亏了吴大哥的细心,这水,简直是荒漠里的绿洲啊。”

吴三醒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辉,缓缓开口:“这都得归功于张大哥的深谋远虑,记得我们出发前,他为我们准备的背包吗?”赵羽蹙眉沉思,记忆中的确有过这么一段,只是那时的他嫌弃麻烦,并未携带。如今回想,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悔意。

吴三醒洞察了赵羽眉宇间隐匿的忧虑,他微微一笑,扬手向身后的背包一点:“放宽心,以防不测,我早已备足了两份水和食物。”

赵羽的心弦被这番话深深触动。他虽曾嘴上谈论这座岛屿的神秘与危险,心里却未真正将其放在心上,出发前准备不足。此时此刻,他才深刻意识到,若非吴三醒和碧哥的周到考虑,在这荒凉的海岛上,他恐怕连一口清水都难以寻得。

“吴大哥,让我来分担一下背包吧。”话音未落,赵羽便已动手,不顾吴三醒的回应,轻巧地将背包从他那宽厚的肩上卸下。

赵羽双手紧紧抓住那沉甸甸的背包,眼神中闪烁着探求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背包的拉链,眼前展现的是一应俱全的求生装备:除了必需的水和食物,还有打火机、防毒面具、手电筒、指南针、坚韧的绳索、驱蚊水,以及两瓶封装严密的白色液体。赵羽拿起这两瓶神秘物质,转头看向吴三醒,疑惑地开口:“吴大哥,这两瓶东西究竟有何妙用?”

吴三醒沉吟了片刻,突然眼中闪过一丝领悟的光芒,“哦,对了!”他拍腿说道,“先前张大哥提过,这两瓶白色液体是他亲手调配的……具备特殊功效的杀虫剂。”

“杀虫剂!”赵羽瞪大眼睛,拿起瓶子仔细端详,“张碧生还真是多才多艺啊!”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看似在赞誉,心中却对这瓶小小的杀虫剂抱有几分怀疑。在他看来,这液体或许对付蛇虫鼠蚁还算有用,但要灭掉刚才那飞行怪,只怕是让人笑掉大牙的机率,远胜过毒杀它的可能。轻轻一摇头,他将杀虫剂塞回背包,拉紧拉链,斜跨肩头。随即,他朝吴三醒挥了挥手,示意继续他们的探险之旅。

;#3;赵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路有些诡异?;#3;

;#3;吴大哥,你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3;赵羽好奇地追问。

吴三醒缓缓点头,目光深邃地回答:“我上船时就注意到了,这座岛的轮廓犹如一把撑开的大伞,中心部分明显比边缘高出许多。但诡异的是,我们走这一路下来,这路径却并未显露出应有的上升趋势。”

“确实蹊跷,这条道似乎长得不合常理。我曾向船长打探过,他描述这岛不过是个弹丸之地。可我们已行进了近两小时,照理说早该抵达岛心了。”赵羽边说边仰望天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吴大哥,稍候片刻,我上去探查一番。”

话音未落,赵羽身形一晃,轻灵地跃上了旁边那棵高达四米的树木。但仅仅一眨眼的功夫,他又从树上跃下。

“赵先生,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赵羽食指指向右侧,脸色凝重:“那边有动静。”

吴三醒的心还在飞行怪的突袭余波中颤抖,惊魂未定。赵羽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瞬间刺破了他的紧张神经。他的双眼瞪得溜圆,警觉地在四周扫视,但视野所及,并无异状。眉心紧蹙,他小心翼翼地探问道:“真的吗?”

赵羽目睹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别紧张,不是冲我们来的,不过是远处的打斗声,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

听罢赵羽的解释,吴三醒的脑海中划过一道灵光,他急切地接口道:“难道是咱们刚上岛时碰到的那伙人?”

赵羽的想法与吴三醒不谋而合,他们立刻达成共识,决定沿着传来争斗声的方向探寻究竟。这条蜿蜒的窄道透着股不寻常的气氛,再走下去也未必能寻到什么线索;反倒是如果能找到那些初抵岛时遇见的人们,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挖掘出这座岛屿隐藏的秘密。

赵羽在启程前,与吴三醒交换了位置,自己领头,让吴三醒紧随其后。他们踏上了探寻那阵神秘的打斗声的征途,不得不深入到一片阴暗、树影婆娑的森林中。如果途中再遇到任何突发情况,赵羽都能迅速应对,保障二人平安。就这样,他们谨慎入微地迈入了这片神秘莫测的世界。

在这片寂静无声、连心跳都显得响亮的森林里,他们穿行了大约二十分钟,终于抵达了那场激战的源泉——一片在密集林冠中意外开阔的空地。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四周静谧得近乎诡异,那些本该有的荆棘、虫鸣、鸟啼,似乎都被某种神秘力量屏蔽,无声无息。这份不寻常的宁静令二人心中不免生疑。然而,当下并非深究的时刻,空地上战斗的声音正愈演愈烈。他们决定先隐蔽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木之后,暗中观察,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赵羽目光所及,不由得心生惊讶。在那片开阔地上,战斗的并非是他们初踏岛屿时所遭遇的那五人,而是一群身着迷彩服,看似学生模样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