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明白了,而李婕妤还不明白,不知被谁挑拨的,整日里与她针锋相对。

他们的争吵,落在门口的孟淑妃耳中,她心下一动,进来轻蔑地扫视了两人一眼,道:“我方才听到李婕妤说,皇上还没碰过周婕妤的身子?”

李婕妤一直有心巴结孟淑妃,这会儿听到她这么问,忙答道:“可不是嘛,淑妃姐姐,皇上每次到她那儿都是干坐一坐,夜深了就离开的。”

“你信口雌黄!皇上当然宠幸过我!”虽然做了棋子,可这脸面还是要的。她自然不能被旁人知道自己从未被皇上碰过。就当她自欺欺人吧。

孟淑妃微微思忖,忽然眼神锐利地盯住李婕妤,“那你呢?皇上可曾碰过你的身子?”

李婕妤脸一红,强撑着理直气壮的模样,挺了挺胸脯,“自然是碰过的。我可比周婕妤有料多了!”

周婕妤轻笑,一个和她一样为了颜面好看而说谎的女人。

孟淑妃怔了怔,忽然笑了,“皇上真是好手段。”

她还以为就她不讨皇上喜欢,所以皇上才只在她那坐一坐,夜深任凭她怎么留,他都要走的。原来,对这两位婕妤也是一样。说不定,王婕妤也是一样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全都是为了一个莫茵。为了让大臣们闭嘴,不再盯着他的后宫每天讨伐他?

三人站在帐中,心中都已然明白过来。忽然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苍凉之感。

“皇上对皇后真是一片痴心,我等在他眼中,一直以来便什么都不是。”周婕妤轻轻地道。

李婕妤最晚明白过来,却是不能接受的,“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比起皇上将他们视作棋子全盘耍弄,她现在宁可愿意皇上真的宠幸过其他女人,只是耍弄她一个。那样,至少证明皇上并非专情与一人,只要她在宫中,便还有机会。可如今,皇上提了三位婕妤,连同淑妃,让四个女人在后宫里斗来斗去,目的都是为了保护皇后一人,她真是不甘心。

孟淑妃咬牙切齿,周婕妤,李婕妤位份低下,被视作棋子无可厚非。可她是太皇太后的孙女,是名正言顺被册封的后宫四妃之一的淑妃,皇上却也把她归为一枚棋子,她如何能接受?

狩猎在傍晚时,圆满结束。头名不是莫骏,也不是秦少云,反而是南越使臣中那名名字都不知道的随从。令韩戒与众大臣备感意外。

这次狩猎活动,沈寒生不但猎了一头雄鹿,还猎中一头巨型野猪。那野猪即便已经毙命,可那庞大的身躯,和锋利如弯刀獠牙以及脖子上根根粗壮直立如尖刺的鬃毛也证明了它曾经是个王者。显而易见并非容易猎杀的,却还是死在沈寒生手上,足以证明沈寒生超凡的能力。

韩戒点了坐在宴席末位的沈寒生出来,眼中带着夸赞之意道:“之前,朕初见你,便觉得你与众不同。今日你果然大放异彩。衬得我东岳这么多打猎好手都黯然无光,朕很高兴。你有什么心愿或者想要什么赏赐,都可说出来,朕一定满足你!”

沈寒生微笑道谢,又对韩戒所指的那些东岳打猎好手,莫骏,秦少云等人拱手致意。

莫骏当年追寻莫茵逃出皇宫之事时,曾与沈寒生交过手,知道他功夫不弱。没想到今日他竟然拔得头筹。虽然是输了,却也服气。已经是成年人,怎么会因为一时输赢而计较,因此大方地抬手回礼。

秦少云也同时回礼,沈寒生的目光在秦少云面前停留片刻,而后转向韩戒道:“皇上既然这么说了。小臣也就不客气了。小臣只想为我南越王求娶方萱郡主。还请皇上将方萱郡主赐婚给我们新王。”

方萱正在一旁女眷宴席上拿了条烤羊腿用匕首割肉吃,听到沈寒生这么说,立即抬头,死死盯住他。

韩戒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这个要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话已经放出去,这会儿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啊。不由得往方萱那边看去。

方萱一看韩戒看自己,忙站起来道:“皇上,你答应过我,不会强迫我嫁去南越,更何况如今我与秦将军的婚姻之约还在。”

方萱瞥了一眼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笑容的沈寒生,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撕了他的脸。

韩戒见局面僵持,只好轻咳一声,对沈寒生道:“你也听见了,方萱郡主并不愿嫁给你们新王,且她早已与秦将军有婚约,两人也是情投意合,朕虽然是君主,也不能用君主天威拆散一对有情人啊。”

沈寒生看了一眼对他愤恨不已的方萱,拱手对韩戒道:“皇上实不相瞒,小臣与方萱郡主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只是小臣一直对郡主隐瞒着身份,使得郡主对小臣产生误解,她这才赌气接受了皇上赐婚。其实,她早已与小臣私定终身。”

韩戒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与郡主……怎么回事?”

这时南越使臣惊慌失措地过来,扑倒在地,磕头道:“还望皇上恕罪,欺君并非有意,实在是吾王对郡主一片真心,生怕失去郡主,这才出此下策。事出有因,情非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