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茵看着方才还暴怒的大叔,这会儿转脸笑眯眯,原本长的就粗犷,即便笑起来的模样,也像一头凶猛老虎,不由得浑身一阵冷飕飕的,怎么不害怕呀。

陈之栋一看自己一笑,小丫头似乎更加害怕了。不免觉得尴尬,自己给自己解围道:“哎!我家里都是儿子,没个女娃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娃儿相处说话。大哥你别见笑啊!”

莫谦轻轻摆摆手,“无碍。我这女儿在家也不是照着大家闺秀养的,曾经家里来往的都五大三粗的将领。她打小都见惯了。并不怕人。”

陈之栋哈哈大笑起来。

在府衙里待了半日,一起用了午饭,莫谦见长子已经安顿好,便告辞回家。那陈之栋又命人拿来不少过冬物资装到莫谦的牛车上。

莫谦推辞几次,都被陈之栋挡回来,说道:“不瞒大哥,我这般‘讨好’你,也是为了将来有所求时,大哥能帮我。”

莫谦不解,“贤弟此话怎讲?”

陈之栋搓了搓手,“大哥有所不知。青羊关此地,若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这守关校尉只怕也做不了这么多年平安无事。最近我听说那北胡上一任汗王病死了。新汗王齐格是个好战的主儿,实力不容小觑。五年前,他就曾经带兵来攻过我青羊关。被我打退了。如今做了北胡的大汗,只怕骚扰我东岳边境之心不但不死,还会越发猖狂。我就想请大哥,若是有空,帮我分析分析局势。大哥将那西蛮打的再无能耐和我东岳对抗,这北胡却是新来的威胁。”

五年前北胡来犯,莫谦是知道的。当时他正在东岳西境对付西蛮。知道青羊关易守难攻,又接到消息进犯敌军被击溃逃窜。还夸了陈之栋一番。说多亏他固守此地,才没有让东岳腹背受敌。

到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就在这里,与陈之栋见面了。

莫谦看了一眼坚固的城墙,负手对陈之栋道:“我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你平日里,多派些斥候出去探听着北胡动静便可。我想那齐格在这里吃了一次亏,定不会再贸然来犯。”

“是,我照大哥说的做。”陈之栋道。

“你比我熟悉此地,想来早已考虑周全。”莫谦笑道。

“还得大哥多提点。”陈之栋道,“大哥南征北战多年,经验比我丰富。”

两人沿着城墙走了一段,说了些青羊关兵力布防之事。莫茵被爹爹抱在怀里,听着听着便觉得困得不得了,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陈之栋见状忙不好意思道:“看我,一跟大哥说起这些,就刹不住嘴。倒把侄女给忘到一边了。大哥,咱们还是等得空了再谈个痛快吧。天色不早了,大哥也该启程回去了。”

莫谦点头,“也好,有机会再详谈。”

而此时在家中猴子称霸王的莫骏,已经牵着妹妹的兔子,跟着它来到了距离家五里地左右的一座山坡上。那兔子见着一个洞,便挣扎着往里钻。莫骏忙把它拽出来。低着头在四周观察了一圈,发下果然这里到处都是兔子打出来的洞。

手中的兔子也躁动不安,挣扎着要逃跑。

莫骏把它塞进随身带来的兔笼子里,扣好笼门,把它挂在一处灌木伸出来的长枝上。兔子在笼中焦急地吱吱叫着啃咬那笼子。

莫骏见着如此多的兔子洞,早已兴奋非常,忙着抓兔子。只见他手上捏着弹弓,找了根木棍一会儿捣捣兔子洞,一会儿敲打着地面高草,嘴里同时发出恐吓的怪叫。不一会儿,还真有兔子被他的动静给惊动了,从洞里逃出来。他连忙丢了木棍,举起弹弓朝那兔子打。

奈何跑出来的兔子个个身手矫捷,又到处都是藏身洞窟,他打了半日累出一身汗,也没抓到一只兔子。

倒是挂在灌木条上的那只笼中兔挣扎着,把笼子从树枝上给颠动下来,落在地上。

莫骏听到动静,连忙转回来。这是莫茵的宝贝兔子,他别没抓到兔子,反而把这一只也给弄丢了。那他那宝贝妹妹该哭的昏天暗地了,他爹估计更饶不了他。

那兔子委实牙口厉害,虽然眼下没有咬穿柳条枝编的笼子,也啃了个大半。莫骏拿着一根小棍伸进笼子缝隙里戳了戳它的身子,骂道:“你个该下锅的狂兔,若非妹妹喜欢你。我留你到今日?你不说帮我把你的兄弟姐妹引诱出来,让我饱餐一顿,还想逃跑?休想,你休想!给我老实些!”

那兔子吱吱叫着,仿佛在恐吓他。莫骏跟它斗了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来。怕这兔子逃跑,他便把它从笼子里掏出来,掐了几根长草,把它的四条腿捆了起来,再重新塞进笼子里。

兔子在笼子里扭动了几下,见逃跑无望,便偃旗息鼓。莫骏看着它,嘿嘿笑道:“跟我斗?这下傻了吧?”

他把笼子重新在灌木条上挂好,继续去抓藏在洞里的兔子。

这回,他吸取经验教训,又想起一个成语叫“狡兔三窟”。他要抓兔子得先断了它们的后路啊。便搬来些土块石块,把些洞给堵上。留下一些视野开阔,方便他抓捕的洞,然后开始敲敲打打,怪叫恐吓。又有些兔子从洞里被吓了出来,有两只正是从他预想好的洞窟中跑出来。他立即抓起弹弓,对准那逃跑跳跃的兔子,打出一弹!

只见弹丸飞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在目标野兔身上,命中!

那兔子一头栽倒在地,翻滚下山坡。莫骏连忙追过去。那兔子听到他的脚步声,挣扎着翻身爬起又要跑。莫骏一个饿虎扑食,把那兔子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