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边城·将军府】

两个时辰后,他们如约而至中庭。包余岭协夫人坐在主位,李彦桢挨着包余岭坐,木若莲则挨着夫人落座。其余的他们几个小辈儿的,都按照年龄顺序落座,开了席面,又是那一套客套的话语,还有就是其间李彦桢和包余岭讨论的和亲公主的出使时间。

他们定在了十日后,包余岭带着军队送到招明两国交界,仪仗队随着再送十里,然后撤回。由公主带着亲信十人随之出嫁,剩下的便交给明国使臣仪仗队了。

众人也都听着,木庭芯心里念叨着:还有十日,你可别折磨我,我得躲远远的。

席面上,阿浮看着木若莲蔫蔫的,一点儿也没个笑颜,想来这番就要走了,也是苦楚万分的。她带入了一下自己,若是自己远嫁他方,还是异国,从此不能回来,真的是也开心不起来。

接风宴过后,李彦桢、包余岭和木若莲去了房,继续商讨后续事情的细枝末节。夫人这边就闲了下来,阿浮凑过去对阿母说:“阿母,我在房里等你说话~”

夫人点头,这头看着下人收拾完中庭后,就过去阿浮那里。

胡柏凌问阿浮还出去吗的时候,阿浮摇摇头说你们去吧,于是吃过饭后,他们一行人就出去逛街去了,胡柏凌还说会给她带好吃的回来。

肖隼把府兵都安排完毕了,带着五个亲卫从南门回来,欲去先给包余岭请安,奈何看到他们在房谈事儿,于是就回到了后院寻阿浮。

青云正好端着小食盒从中庭过来,遇到了肖隼,快走几步上前问道:“肖将军这番是安排完事儿啦?”

肖隼回首看到青云,憨厚一笑:“是,还好遇到你了,不然还不知道浮主子住在哪里。”

青云微笑说:“跟我走吧。”

阿浮这会儿在房间里等着阿母,房间四周的窗户都是支开的,这里是南方,屋内闷热得很,都得开窗户左右通风才能有些凉快。这里的案放置也是在窗下,她提起笔,打算给卫槿游写信了。

如今已经到了南疆,而且这里还是军区,想来通信也是更快的,原先不知道发到哪里,可是昨日肖隼这面收到消息说卫槿游已经到王都了,直接写信给宰相府即可。

门没关,青云带着肖隼进来,肖隼摆了一下手,后面那五个亲卫便站在门口排成了一列。

“肖隼,你来得正好~”阿浮看到肖隼来了,便又说:“我这刚打算给阿游写信,你这能传给他吗?”

肖隼点头:“可以的,将军这会儿已经回到了王都家中,只要传信给他家里即可。”

“是走我阿父的军信吗?”阿浮问。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在阿父眼皮子底下给卫槿游传信,她还有点儿打怵,好像偷情被发现一般的感觉。

肖隼点头:“走军信是最快的方式,我还没来得及与包将军多说上几句。”

阿浮问道:“阿父还不知道你是阿游的人是吗?”

“是的,还没来得及说,等包将军忙完,您这面也写完信,我再去拜见一下包将军,言明身份。”肖隼说。

阿浮点头:“那这样也好,到时候你说要送信的时候不要说是我给阿游的,就说是你给的!”

粉黛笑笑:“主儿这不是画蛇添足吗?既然肖隼都是卫公子派来的人了,你阿父还能想不到这点吗?”

阿浮瞬间脸红:“也是哦……”

青云也打趣她说:“主儿眼看着十五岁了,而且那卫公子今年也是十六岁,都到了这般年岁,正经是可以出阁的了,有什么好害羞的。这卫公子如今又是战功赫赫的,包将军若是知道的,哪里有不愿地道理?”

肖隼好似明白青云和粉黛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于是说:“将军这面会被派遣到南疆,想来到时候也会和包将军同驻守于此,若是在这面安了家,那倒是一举两得了。”

阿浮惊讶:“阿游会来南疆?”

肖隼点头,上来一封信交给阿浮:“这是今日刚收到的传信,飞鹰传来的。”

阿浮接过打开,是卷筒小纸条,上头只有两行字:大局已定领命南疆,月余后启程。

阿浮起身,在屋里来回走着,心跳的扑通扑通,她好紧张,但是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是紧张阿父看到卫槿游的时候,不知道阿父能不能喜欢他?还是紧张卫槿游见到阿父的时候,会不会提起二人的亲事?

她心乱如麻,粉黛看着她这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研墨一边问她:“主儿,这信还写不?”

阿浮摇头:“不写了,先不写了,我得想想,如何和阿母说。”

正会这般说着,阿母从门口进来:“怎么了?阿浮这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和阿母说吗?”

他们几人看到夫人进来,青云、粉黛和肖隼都作礼退了出去。阿浮把阿母拉到了里屋,俩人坐在床上,阿母从头到尾的又打量了她一番,拉着她的手,又是说出了那句话:“半年不见我女儿,我女儿真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如此真身中原装扮确实比草原时候更能衬托我女儿得天生丽质。”

阿浮害羞一笑:“还的是胡太傅教得得体。”然后她又问:“阿母这下午可是没事儿了吧?”

夫人点头:“嗯,没事儿了,都安排好了,就是你阿父还得晚些才能结束。”

阿浮说:“那没事儿,你俩被我抓到一个就行!”说罢,她起身,关了窗户,又对门外头的青云喊道:“别让别人进来哈,青云,我和阿母说些体己话!”

青云在外头应道:“是,主儿。”

然后这才转身叉着腰,一副审人的生气面容看着阿母说:“阿母!你来讲讲,你和阿父为何苦苦隐瞒我这么久你俩的身份!还有,又为何你俩来这南疆的时候,不去燕都看看我!”

阿母一听,知道是逃不过的,便有些心虚地理了理耳边碎发,眼神躲闪地说:“等你阿父谈完事情,我们再说这些吧。”

“阿母!我千里迢迢地来看你俩,你俩还要继续隐瞒我吗!”阿浮焦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