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弟黄普雷只好乖乖的跟枇杷回到了酒店,好在他作案没有被抓现行,所以也没有被认出来。他本人倒是低着头从前台走过,可枇杷这段时间似乎是学坏了,专门抓着他去前台办理了赔偿手续了,十分心痛当着小老弟的面的掏了三千大洋。

这意思简直就是在告诫黄普雷,你的罪值三千。

两个男人就这么沉默的在房间内待到了睡前,看着黄普雷的眼神四处飘逸,枇杷有些头痛的警告道:“如果第二天早上我发现你跑路了,那么下次我逮到你,绝对把你押去派出所。”

因为这句话,黄普雷用怨念的眼神看了枇杷好久,这位猛男一下子能放倒好几个人,被抓是小事,挨一顿胖揍自己这小身板恐怕就彻底玩完了,所以什么鬼念头都收了起来。只好在枇杷的安排下睡到了床上。令他很意外的是,因为换了房间的缘故,只有一张大床,枇杷便席地而睡,就算有空调,这也已经是11月,打了地铺也嗖凉嗖凉的。

这老哥搞什么鬼,既然不是GAY那么怕睡一起干什么,不过黄普雷还是蛮感动的,这老哥居然为了自己有睡得地方不惜让出了舒服的床位。躺倒在床上,黄普雷才是真真正正断了逃跑的念头,这三星级的床还是睡得蛮舒服的。

至少比家里的沙发好。

把酒店的电视等财物偷走本就是件很耗费精力的事情,特别是跟二手市场那些摊主讨价还价也费去黄普雷相当的口舌。他正值发育期的身体自然是吃不消,闭上眼睛没几分钟便睡下了。感受到对方沉稳的睡眠气息,枇杷才放心的躺下。

这小老弟得扶上正轨啊,他还是个学生啊。

半夜,黄普雷口渴醒了,正想爬起来倒杯水,正好撞见躺着运功的枇杷发出的淡淡青光,目瞪口呆的嘘声喊了“卧槽”,却没有惊动入定至深的枇杷。这是每晚例行的修炼,由于黄普雷不知道前后关系,心理在大乱过后得出结论:

这搞不好是个超能力者,别招惹了他。

所以第二天枇杷起床的时候,黄普雷格外谄媚的为他烧好了水,并在他去洗手间的空当整理好了床铺,照顾的十分到位的样子,这样的变化让枇杷一时间有些语塞:“你搞什么鬼,就算讨好我,你也不许瞎跑。”

“是是是,老哥说的是,不过啊老哥,我好歹也是个学生,总不能老是不回家吧…”

这小子,果然还是不老实,枇杷直接拆穿了他:“你家里不是从来不管你吗?怎么这会又管你夜不归宿了?”来自君月城的情报告诉他,黄普雷的家里父母对他是完全不闻不问,他本人也是常常一周都不回家看一眼,只是人渣老爹为了赌博问他要钱,可能强行要他回去送钞票,并用其神神道道的母亲作为威胁。

这都是上次黄普雷在BEF偷东西进局子的时候,被调查出来的。君月城专门去找了那个派出所替枇杷问了这些情况。

“老哥您真神了,您怎么知道我家里不管我?”脸上装的喜出望外,实则早就翻腾覆海的黄普雷暗暗替自己擦了把汗,立马明白枇杷知道自己根底,“不过,我有些想家了,所以能不能让我…”

若不是知道底细,枇杷恐怕还真被骗过去了,他最受不得家庭不和睦的状况了,直接喝声道:“不要耍花样,今天你跟我走,不许走丢,否则我肯定有办法把你找回来,到时候就不是这么客气了。”

这句威胁在随后的半天里显示了它的作用:枇杷带着他去与高蓬莱碰了个头,今天周天高蓬莱休息,两人聊了些今后怎么安排枇杷工作的事情,黄普雷在咖啡店的另一桌那儿等着,当高蓬莱好奇问起黄普雷的事情指向他,小老弟立马点头示意——这大叔大概是老哥的老板吧,得给点面子。

“没想到你都开始收小弟了,”高蓬莱唏嘘道,“我是不反对你拉帮结派,毕竟你这身手的确适合搞这行,不过要适可而止啊…”

听到这话枇杷差点把茉莉茶给喷了出来:“高先生,你可不要乱讲,我哪里收什么小弟了,我是要把这老弟扶上正轨,”接着他讲述了一系列昨天发生的事情,高蓬莱了之后连忙大笑:“你小子,搞什么呢,这种小偷海州至少成千上万个,你难道还一个一个去感化?别说那些了,就眼前这个,瞧他那鸡贼的眼神,依我看,他依然贼心不改。”

“可他是生活所逼,没法好好读才干苟且之事养家的。”

原本还想给他来通长篇大道的高蓬莱看了看表,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对于年轻人来说事实比说教更管用,他如今也没这个闲工夫。“也行吧,你真要搞什么社会组织,我也不会反对你,你只要别去做违纪违法的事情,我正好也乐于多个关系网。”

送走了高蓬莱,黄普雷如枇杷所料,过来问高蓬莱的来历,枇杷在这份工作中也渐渐明白了保密的原则:“没什么,做生意的老板。”

穿的这么诡异,会是做生意的才怪呢。黄普雷也懒得拆穿枇杷的谎言,只好假笑道:老哥,明天要上课了,我得去买点具备用了,要不,我走开一会儿?

“需要买什么,我替你买。”话虽如此,枇杷看了看自己的钱包,里面的钞票因为昨天的赔偿已经瘪了不少,可还是决意要花这个钱,因为他认为,这是黄普雷这位小伙走上正道的必须花费。自己既然要帮人,就要送佛送到西。

可在黄普雷看来,这老哥未免就太让人头痛了,搞什么东西啊,以为自己是菩萨要帮人改邪归正呐?现在这社会谁不是因为生活艰难才走歪路子啊。

他只好带着一肚子气,在枇杷的监视下去了具店和店准备好了学习材料,这个时候枇杷严厉的眼神才有那么点舒缓——学习在他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这是所有练武之人对生的一种本能的崇拜。

(枇杷,好久没联系你了,你现在还好吗?)

吃晚餐的时候,苏妍发来了短信。她因为之前的事情和尴尬的气氛一直没好意思联系枇杷,今天晚上趁奈奈莉在学习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按下了发送键。

令她吓一跳的是,回复的短信声几分钟后就响起了:

(还行,就是工作不是太顺利,你呢,苏妍?)

(我这边也是啊)看了看奈奈莉那边奋战的样子,苏妍笑着敲打着屏幕上的虚拟键盘,又补了一条(不过你的情况我也听说了,的确蛮严峻的,但你这么优秀,找起工作来一定很容易吧。)

(也许吧,现在手头还有些麻烦事,高先生似乎还打算留我,所以我暂时也不知道做些啥,只好无聊自己打发时间。)

这个打发时间,值的就是黄普雷的事情了。

(哦原来如此啊。)苏妍心虚的发完这条,想了想后还是粘贴上去了之前老早就准备好的话(今天晚上出来玩吗?)她按下发送键那刻,立马飞向自己的床铺,往死里蒙住自己的脸。因为不这么做,实在无法按耐住这种悸动的心情。

(哦好啊。)

耶!苏妍捂着嘴差点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