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很快就有专门的刑警开始对他进行审讯,流程之眼熟,枇杷都能很配合他去回答某些问题。以至于让民警都皱眉了,尽管君月城早就帮枇杷消除了所有的“记录”,可负责他的那位刑警十分的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什么经常犯事的主,怎么会配合的这么熟练?

身份证的确是他,照片对的上人。难道是他的同胞兄弟的身份证?民警立马产生了这种想法,不动声色的将枇杷审讯下来,也的确没有任何证据说明“不是他把老太推下河”的。

“你们这是冤枉好人!”中年人在外面的等候大厅里喊道,他气冲冲的对着警务室内部张牙舞爪的挥舞手势,好心人被当坏人对待,那个死老太婆还有良心吗?

他可能低估了这个世界上某些人或许没有犯过什么法,心却可以黑的比某些罪犯还要厉害。这位老太就是这样的例子,她正趾高气昂的坐在财务室里。米明科长也只好当老佛爷似的伺候着这位姑姑。是他叫来了刑事科的人,说枇杷怎么都可能有罪,开了这样的后门。

既然领导发话了,刑警也的确没有找到当地的监视录像等讯息,加上维稳原则不可能让那个老太这么闹,只好暂押着枇杷。

事情就这么一直僵持到了晚饭时间。

见天色不早了,这无耻老太也在侄子的办公室喝腻了占便宜的茶,对米明道:“明儿,姑姑回去了,你得好好替姑姑伸冤,知道了吗?”

米明只好强笑道:“姑姑,如果他真是那种人,我绝对不会让人放过他的。”

走的时候,老太或许出于好奇或许出于得意,从暂押着枇杷的关押室前走过。现在的关押室都是钢化玻璃,并有可以透气与语言交流的通风口,垂头丧气的枇杷在那闭目养神,立马被生人靠近的气息给惊动了。

“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掉进河里,是我救了你呀。”到了这种时候,枇杷依然觉得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想要息事宁人。可老太用十分嫌弃的眼神道:“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还好老人家我命大,没被你害死。”

只留下沉默不语的枇杷在那儿发呆。

枇杷的大脑一片空白,自己怎么就成害人的那方了?他清楚记得目击到老太跌落河里,自己奋不顾身跳下去救她的场景,如今却因为这样的义举而三进宫。

刘氏父子也是,那个胖警官也是,现在连这个老太也是,这个社会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能够这样颠倒是非?他枇杷到底做了什么孽?平日里也没啥行善助人,天天落得被人冤枉?哪怕枇杷有再好的心境,此刻都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大姐!你要点脸好吗?”见老太走出来,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国字脸中年人咆哮道,吓得旁边都来办事的群众一大跳,“那小伙子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你就不怕生儿子没**?或者天打雷劈?”

“你发什么疯?”老太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人把我推下去我还不能报案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说什么呢,生儿子没**?你到底是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小王八畜生,给老娘滚!”

骂架这种事显然不是大老爷们擅长的,这个中年人很快就被对方骂的狗血淋头,颇有血性的他气的眼睛通红,却碍于对方既是老人又是女流,如果自己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动手,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谈给那个好心小伙伸冤了。

“怎么了?不说话了?”见中年人被气的沉默,老太心满意足的挑衅道:“不知道哪来的疯狗,真是欠调教。”

好在警务室里很快冲出了女警,将中年人拦了下来,就冲他刚才跑起来那阵势,老太铁定要挨打。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她自己犯的错,难道为了面子,还是为什么,就可以随意冤枉人了吗?你们警察也都是一群傻子吗?

“请注意您的言辞,”女警皱起了眉头,“侮辱国家工作人员也触犯规定的,请自重。如果您没什么事,请回吧。”

呸,中年人很没有素质的吐了口口水在地上,平时他是最为讲究公德的那种,此刻也忍不住用这种践踏公德的行为表达自己的愤怒。

怎么办?枇杷在关押室内,就算他厚着脸皮去找君月城,也需要手机,然而手机早就被没收了。哪怕真有人能帮他,联系不上也白搭。

“警察同志,能不能把我手机….”

就在枇杷决意试试能不能拿回手机求助友人的时候,某个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了看押室的玻璃窗前。他身上的风衣终于不再不符合时节,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总是找人帮忙,就从来没想过靠自己吗?我对你有点失望。”高蓬莱淡淡道,他的脸上满是疲倦,这段时间的工作对他的负担显然很大。

“高先生…”

枇杷的笑容随着高蓬莱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戛然而止,他突然意识到高蓬莱说的很对,自己毕竟是个男子汉,天天求助女人像什么话?如果从此依赖上了君月城这样友人的帮助,对一心想要某求成事的他来讲绝不是什么好事。

“你努力吧,实在不行我会把你弄出来的,不过我希望是在你努力思考过后对策仍无结果之后。”高蓬莱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能总依靠身手,看到上次迪迪埃和弗兰克了吗,他们即便身体素质不如你,也会用自己的思考和意志力去完成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我觉得你就欠缺这种精神。”

思考和意志力?枇杷疑惑了。

如果是意志力,他有信心能够承受任何身体上的损伤,练武之人哪有畏惧疼痛的。思考也是,练武不用脑,那就是白练。可高蓬莱既然会这么说,以枇杷对他的了解,分明就是表示他在这两方面做的还不到位。

“给你提个醒吧,这儿的米明科长以前跟我是战友,我对他还是有点了解的,他并不是那败类父子或者是肥猪那类人,他…”高蓬莱顿了一下,“他只是有些迂腐和过于守传统规矩罢了。”

说完,他就如没出现一样,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以什么名头和手段才来到关押室面前的。

高先生还真是神出鬼没,枇杷苦笑着感慨道。

欠缺思考和意志?

这个问题在米明亲自过来找他问话的时候,枇杷感受到了。

“小伙子,我有些话要问你。”米明拿着咖啡,明显带有相当多的疑虑:“实际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

枇杷点了点头,如实把刚才对刑警说的都复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的确像那么回事。”

这句话让枇杷突然醒了个神,他很清楚这人是那个老太的侄儿,可他尽管服从老太的要求让人抓了自己,却没有像之前的人那样直接就给自己定了罪。哪怕是之前的刑警,也只是说枇杷没有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而不是说他就被定义“故意伤害罪”了。

“那么,你自己说说,我们怎么才能信任你呢?”

高蓬莱所说的话,他终于懂了。枇杷意识到自己老板似乎给自己指明了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