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站在秦月淮对面,在沈小郎君于秦七郎怀中抽抽嗒嗒时,她目光笔直又微怒,双臂抱在胸前,以一种居高临下、古怪又复杂的神色,看着那安抚着怀中小郎君的人。

他的修长手指落在沈毓小小的背上,而这手本该只放在她身上,沈烟寒这样一想,目色变得嫉妒。

秦月淮看着她娇脸变红,知她性子,他温声道:“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生育过?”

沈烟寒反问:“没生过,你怎么就知道如何安抚小孩子?”

“我有……”

秦月淮顿了下,尽管怀中的沈毓年幼,他依旧因他是温蓉的儿子而有所顾忌,简单说道:“有些经验而已。”

沈烟寒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复杂,她凑过来,紧紧盯着秦月淮,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般,冷冷质问道:“你哪来的经验?”

看沈烟寒一副“看你怎么编”的表情,秦月淮叹了口气。

不怪她想不到他有更小的兄弟,大周往前多年战乱,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大多艰难,即使是如今,新朝建立后有了十二年的养精蓄锐,大多数人家依旧是子嗣不多,真生养十个以上的家庭少之又少,沈烟寒没有见过,对此没有概念也无可厚非。

可他不能暴露太多。

怀中的小郎君还在有模有样地哭泣,春光明媚,从刚生点新芽的树桠间隙洒下,笼罩在玉面郎君俊朗的面上。

沈烟寒滴溜溜的美眸紧盯着人,听秦月淮艰涩地低声:“你可是忘了我往前的毛病?”

沈烟寒一愣,而后哑口无言。

是了,这正是她许久以来总觉哪里有些奇怪的地方。

秦月淮曾说自己有毛病,可后来又好了,他看起来弱,但一旦放下帐子,总是极有耐心同她嬉戏和折腾。成婚这么久,长时间相处,次数多了去了,她打探过的易受孕的姿势也用过许多……

沈烟寒垂目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又缓缓抬眸,越过沈毓微微扭动的小背,看秦月淮的腰腹以下。

她不禁皱眉,一把就抓起在秦月淮怀中得庇护的小郎君肩膀,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道:“闭嘴,你去叫木槿给你拿纸鸢!”

沈毓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呆呆地转头看,见沈烟寒伸出三根手指,“我数到三,你不走就——”

“啊!”

沈毓发出一声兴奋的叫声,一下窜出秦月淮的怀,脚步生风地跑开。

秦月淮仰着头,繁忙的双手一下落空,看着俯着身逼近他的小娘子。

阳光中有细微的粉末飞扬,小娘子头上的发钗一晃一晃,返照的光亮细碎,她乌黑明亮的眼珠子一目不错,盯着坐姿因被沈毓扑腾而微微往后倒、显示出闲散慵懒气质的秦七郎。

春风拂来,他千草色的衣袍贴身,衣袂飞扬,面容与身姿这样清逸,且因这慵懒姿态多了一份迷人的韵味。

只是沈娘子此刻无心欣赏美色。

她一度逼近,很快,小脸就在秦月淮的脸上的咫尺之距的上方,眸色带着冷冷的幽静。

她鲜少这样,正因很少这样严肃,秦七郎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竟有一种莫名而来的大难临头的紧张。

沈烟寒气声:“秦月淮。”

秦月淮尽量稳着气息:“嗯。”

沈烟寒:“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月淮心中一沉。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

最近一次,上元之夜他杀人回来后,她认真问他是不是有事瞒着她,他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