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和神情,全靠语言分析对方的情绪,所以北堂深能够听出她此时的窘迫。

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象,她冷冰冰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是怎样的情形。

他唇角缓缓勾了勾:“你好像从来没有提过过去的事情。”

她淡淡道:“没什么好提的,不过就是经历训练,被人培养成杀手,很简单。”

她口上说得轻巧,但是北堂深知道那些意味着什么。

没日没夜的训练,汗水混合着鲜血,包括**的摧残和精神的折磨,冷酷无情的杀手培训,等于人间炼狱。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不再做杀手?”

她轻嘲:“除了做杀手,我还能做什么?从我杀了第一个人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我可以放你自由。”

这句话说出口,北堂深自己都震惊了。

青桑怔了怔:“为什么?”

他应该是冷酷无情的,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不可能做出有损他自己利益的事情。

而她,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应该这么轻易放弃她。

北堂深眉头蹙了起来,语气不佳:“没有为什么,难道放你自由,你还不愿意?”

她沉默半晌,轻声笑起来:“那就感谢你了,不过,你不能再以林院长威胁我。”

他眉头蹙得更紧:“你们都自由了。”

“谢谢。”

她语气带着轻松和欢悦,让他心情有些烦躁。

她突然道:“口说无凭,回家之后,我们签署协议。”

“我反悔了,你已经失去了自由。”

北堂深声音冷冷的,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青桑自嘲地笑了笑:“算了,反正我也不抱期望了。”就知道他不会突然这么好心。

货车停了下来。

很快,车厢的门打开,淡淡的光线照射进来,司机的声音传来:“到县城了,你们下来吧。”

两人站在路边,目送货车远去,北堂深嫌恶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好像上面沾染了许多看不见的病菌。

青桑看了看天边的太阳,说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先找一家旅馆,然后通知流星过来接我们。”

北堂深有洁癖,不能忍受自己身上带着一身鸡粪的臭味。

“我们已经没有钱了。”青桑觉得有必要提醒他。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也有手表。”而且,他的手表还很值钱。

两人找到一家干净整洁的旅馆,将手表抵押给老板,又拨打了电话,通知留在北海道的流星到这里来接他们。

两个小时后,流星驾着一辆高级汽车风尘仆仆的赶来,北堂深和青桑二人已经换洗一新,还在旅馆里面享用了老板娘亲手做的美味晚餐。

天色已经不早了,北堂深决定住一晚上再走。

次日清晨,青桑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对劲。

她刷牙的时候,有反胃的感觉。

或许是酒喝多了,胃不舒服。她这样猜测。

不过,同时心里也在推算,这个月例假就在这两天,如果例假来了,万事大吉,如果没有来……

她就需要买验孕纸测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