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苑望了一眼蒋少瑄卧室的窗户,笑道:“让你朝三暮四!活该人家不搭理你。”

“我还救过她的命呢。我要是真的荤素不忌,在费城就不会放过她。像她这种没见过世面又单纯得冒泡的最好骗了。”

“你那时候就喜欢人家,为什么不争取呢?”看到儿子脸上的神情,明苑再次叹息,“品性这样好的女孩不多了,只可惜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那种人家的子女选择结婚对象,应该很看重出身吧。”

“出身并不重要,”明鹤拍了拍妈妈的肩,“重要的是,我玩够了,想正正经经做点事了。”

蒋少瑄回到卧室,故意没立刻看手机。洗过澡吹干头发,又隔了好一会儿才拔下手机的充电器。

见到未读微信通知,她心中一松,立刻按下指纹解锁,看到发信人,情绪再次沉到谷底。

气恼了片刻,她干脆把手机丢到一旁,上床睡觉。

许是因为睡前喝过一碗肉汤,蒋少瑄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怎么都觉得口渴,只好汲着拖鞋找水喝。

捧着水杯回来时,沙发上的手机恰好发出了幽幽的光,她滑开屏幕,是季泊谦的微信。

【刚刚抢救完病人。猜不出来。】

这人真是无趣,蒋少瑄“切”了一声。

她慢悠悠地吹着杯中滚烫的水,小口小口地直到把整杯都喝光才又回复了过去——【猜出来我请你吃饭。】

两秒钟后季泊谦就发了过来——【不猜,你说。我请你吃饭。】

蒋少瑄说出邻市的地名,又加了一条——【得比我请你的那顿还贵!】

季泊谦发了张图片过来——【我怎么记得,你还没付酒钱?】

看到平摊在他掌中的欠条原件,蒋少瑄发了一长溜惊叹号过去——【这张纸怎么会在你那儿?】

【只有你会翻别人口袋?】

狡猾呀狡猾!蒋少瑄不甘心,理直气壮地辩驳——【那瓶酒全都进了你的肚子,我只尝了一小杯,你不会小气到连半杯酒也计较对吧?】

【你请我吃饭,要我付佐料的钱?我当然不跟你计较。】

蒋少瑄松了口气,又见他补充道——【你二哥三天后举行婚礼,我把这欠条当礼金送给他。】

蒋少瑄立刻称赞道——【那么厚重的礼金,季医生果然是大手笔啊大手笔!我哥一定感动到痛哭流涕。】

【这我相信,他本来还指望用我的礼金建个小金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吐槽蒋绍征,蒋少瑄的眼睛发涩,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蒋少瑄和季泊谦道过晚安,把手机放到枕边,很快就睡了过去。

季泊谦放开手机,打开笔记本写论,刚写了一行,自告奋勇留下值夜班的实习生就小心翼翼地敲开门送上咖啡。

“明早你告诉主任,让他替我安排给张院长岳父会诊的时间。”

“您昨天下午不是嫌张院长岳父在外地,让主任安排别人去,别影响您正常休息吗?”

季泊谦觉得这实习生实在太多嘴,颇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实习生讪讪地笑了笑:“我明天一早就和主任说!”

出了值班室,实习生立刻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这个季老师多有性格呢!开会的时候明明当着众人对主任说,院长岳父得的是小病,不需要会诊,自己也抽不出四个小时浪费在来回的路上,结果一转脸就服软……

胳膊果然拧不过大腿,院长的岳父,敢不去么!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呀。

蒋少瑄这一觉睡得极好,醒来时午饭已经摆满了桌子。

在别人家里睡到日上三竿,实在失礼,幸而明苑十分体贴,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她的尴尬。

麦包午饭后照例要睡几个钟头午觉,蒋少瑄谢绝了明苑陪同逛街的好意,要了辆车独自去山下的闹市区闲逛。

这座城市风景虽美,城区可逛的街道却只有一两条,在同一条街上来回走了两三遍,蒋少瑄就已经觉得无聊,便找了间咖啡馆打发时间。

等待松饼和红茶上桌的间隙,她走到架边,竟在第二层又发现了那本亦舒的《圆舞》。

正望着那句“它叫圆舞,无论转到哪一方,只要跳下去,你终归会得遇见我”出神儿,季泊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听说他也在这座小城,蒋少瑄十分意外,讲清了自己所在的街道,便放下手中的,翻开食谱,另要了几样西点。

结果季泊谦只在咖啡馆略略坐了坐,便问蒋少瑄晚餐想吃什么菜。

“现在还不到四点,不如先去看场电影?我刚刚经过电影院,有一部片子看上去很有趣,可一个人进去总归有些奇怪。”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