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之所以八卦,也是怕姜坰失去至亲之人后从此意志消沉,见他已经走了出来,悬着的心也就此搁下。

大富朝姜坰点头,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阿生,管他正道还是魔道,能够生存下去的就是王道。”

嘎妹和葛勍也以他们的打闹方式,致以对伙伴的关心。

老火倒是没有凑热闹,他只要在满月霜,基本都是比较老神自在、不问世事的状态。

原本不相干的几人,在满月霜这里反而聚在了一起,姜坰知道跑来混乱之地的他们也有着不想回忆的过往,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罢。

“大富,给我拿几坛仙酿。”

仙界的傍晚与修真界差不多,姜坰在满月霜的顶部坐着,一边喝着仙酿,看着中大陆天刑宗的方向,目光深邃。

秦晓霜换了一袭淡青色的长裙,不知何时坐在了姜坰旁边,好似忘却了早先沐浴时的旖旎与尴尬,对姜坰清婉道:“不幸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别看老火他们好像挺豁朗的,他们身上同样背负了血海深仇。”

“包括你吗?”姜坰扭头看着她,此刻的秦晓霜眼里既有清冷又有忧郁。

秦晓霜挽了挽被风拂乱的刘海,看着姜坰笑了笑,道:“阿生,活在当下也是一种选择。”

显然秦晓霜不愿过多谈及自己。

姜坰知道秦晓霜肯定不简单,也识趣地没在这个话题上展开,转了话题道:“按照罗庹带来的消息,我打算到修罗场、混乱区、无人区逐个地方去找秦沐他们,你们要是去中大陆跑货,麻烦也帮忙打听一下姬灾和萧婉的下落。”

当年生死一战后,因没来得及留下传讯方式,失去了与宗门的联系。

中大陆的姬灾与萧婉想必也蛰伏起来,轻易不敢联系外界。

“等我找到秦沐之后,我就去找姬灾他们。”

秦晓霜点头,算是应承了:“你还挺重情重义的。我欣赏你这点。”

姜坰心道,没有天刑宗就没有现在的我,师恩如山。不过以后没有天刑宗了,只有天刑魔宗。

嘴上却说道:“要不咱们搭伙过日子好了。你养我,我不想努力了。”

本以为秦晓霜会给他一脚,孰料她摆动着悬空的双脚,接话道:“我男人死得早,我一女流之辈,也不想努力了,想养你也养不起。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我可能克夫,不适合被软饭硬吃。”

姜坰将手中的那坛仙酿一饮而尽,道:“众里嫣然通一顾,世间颜色如尘土。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滚,尽知道占我便宜。”秦晓霜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生气,“你那几个同门他们应该走不到渡畿天这安全区。无论是修罗场还是无人区、混乱区,那些地方都太乱,你要是需要,让老火跟着你一起去找。”

摇头拒绝,姜坰目光坚毅,道:“我在修真界时演算天机,布局三千年,常言道,医者不能自医,而卦者最忌讳的就是推演自己。有一点我很清楚,自己的拳头够硬,就不需要靠推演来规避祸患。

这事我打算自己去做。”

覆宗之仇,还得拳头来解决问题,也该给赤阢、黑霅一些事情做做。

晚霞照着姜坰的侧脸,他眼中有疲倦、有沧桑。

“给你个东西,准有用。”秦晓霜看着出神,回神后丢给姜坰一个黑黝黝的令牌。

上面什么刻字都没有,就是纯粹的无字仙木令牌,姜坰一看,管它是什么,收了再说:“霜姐给的肯定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