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到血红的内丹,无不变了面色:

“果真是饕餮内丹……”

“是饕餮内丹又如何,以她现在的实力,如何杀得了饕餮?你们信吗?定然是偷来的。”

“哼,我看她是谎话连篇!这等凶兽,恐怕得几个云婴期修士才有把握击杀!她一个金丹初期弟子,怎么可能与之匹敌?”

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如此,掌教真人亦愠怒不减,“纵然这是饕餮内丹,你又如何证明是你亲手杀的?而不是与妖怪勾结偷来的?”

想想也是,一个声名狼藉、灵力贫瘠的金丹初期弟子,如何杀死上古凶兽呢?

受刑台上位的几位长老都摇了摇头,台下的弟子也纷纷露出鄙夷唾骂之声。

此刻,全衍华的风向一边倒,无一人为她发声。

云清屿面露担忧,又幽幽转了视线,看向首座的空青仙君。

那如皓月般的身影,除了唇色苍白之外,再无其他情绪,那眉眼淡漠的样子,好似被审问之人不是他亲传弟子,已如众人一般已将她定罪。

容簌衣此刻却面容平静,在衍华待了这么多年,早已知道这些人的脾性,只等他们的议论够了停下来,她才淡淡轻笑说,“可我确实亲手杀了饕餮,师尊曾告知过其弱点与应对之法。”

以生命为代价实践。

“饕鬄,其目在腋下,以气为阵干扰,可使其进入休战状态,它刚挣脱锁链时身受重伤,我以仙草灵药为引,引其入磁场,待其放下戒备,以剑杀之,困兽身体消散时,拼死一击,将我拍下悬崖,我坠入湖底,是意外之失,掌教真人不关心弟子安危,却一再咄咄逼人是何道理?若各位还不信,一查便知,另外,我的手臂上还有饕餮留下的疤痕。”

说着,容簌衣将衣袖卷起,肌肤上赫然有一道尖锐的伤疤,在肌肤对比下显得骇然。

显然是凶兽之伤,寻常药物难以根治,因此才留下了疤。

容簌衣放下衣袖,接着道:“以这种方法,莫说是金丹初期,就算是个身形健壮的人类,也未尝不可杀之。各位可还觉得我在说谎?”

一时之间,议论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容簌衣目光扫向受刑台每一个角落。

有几位弟子被她淡淡的目光扫过时,莫名低下了头。

僵持之际,受刑台之上的白胡子长老点了点头,“古之上,确有此法,只是很少有弟子独自对战过,就算有,也是有去无回。他们多数不知道,是因为……”

语声迟疑,好似在思考怎么说出来才好听。

容簌衣却淡淡截了他的话,“因为他们狭隘无知,缺乏实战经验,却还目中无人,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只愿意相信天赋和命运,把得道成仙之人归为天赋机遇,却看不起真正努力的人。他们拥有我没有的,便自以为是的鄙夷我,但我拥有的,他们也永远无法体会到,他们在我眼中,也只是残缺的人。”

她声音淡淡,却清冽如坠玉。

此话一落,众人哗然。

高台之上几位长老待在第一仙门多年,德高望重,何曾听过这等忤逆之言,一时之间,个个面色发青。

紫虚真人听她将全衍华骂了一遍,被气得牙齿打颤,首先发作:“你这逆徒!大逆不道!眼中可还有同门师长!??”

“我从前是为……留在师门而隐忍,如今我既然敢说出,便是对衍华不再留恋。掌教真人既然非要问,那我便直说了,这样的衍华,不待也罢。”

反了,真是反了!

众人像是炸开了锅。

大师姐来衍华百年有余,向来都是温柔稳重,隐忍沉默,虽然修为平庸,却并未如此叛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