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急叫着:“你们……你们……这群混账东西,唉……”

正当双方僵持之下,突然房门被推开了,枣袛一身孝服的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枣袛一时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场面,一手撑着房门的帘子,一只脚踏了进来,另一只却不知是否该跟进,一时僵在那里。

曹智也是一愣,他以为周仓安排说动曹智继任扬州刺史的事,一定会秘密行事,他们在这秘议,外面总归会安排岗哨之类的,没想到突然还会有人闯进来。这还好是枣袛,是自己人,这要是让不相干的人看到,还指不定传成怎样的谣言?

有枣袛的突然来访,房内的气氛倒是为之缓了缓。曹智乘机劝服着周仓等人快起来,“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周仓等**概也顾及被外人看到他们的事不好,也就兴讪讪的爬起了身。特别是周仓趁枣袛走过身边时,趁曹智不注意,朝他一打眼色,后者会意。

曹智倒是没注意到他们“眉来眼去”,他正想借枣袛的到来,扯开刚才的话题,于是曹智问枣袛道:“兄长,你不是在灵堂为陈使君守灵么?怎么一个人来了这儿?”

枣袛摆手道:“被那些人吵得烦死了,守灵本来是我们家里人的事,不知为何,竟来了不少同僚,前段时间都爱理不理的,今儿个一个个都热情起来了,象商量好了在演戏似的,隔一会儿就哭一阵儿,还总得叫我领哭,我就借着尿遁逃出来了。”

枣袛说到这儿引得一杆将领一阵笑,他却嘴角一撇,傻笑道:“我跪在灵堂上,按着苍头的提醒该上香时上香,该磕头时磕头,该哭时才能哭,我也不知道这是思念我岳父,还是演给谁看的,吵得我昏头转向,有些人假惺惺的,偏哭得比谁都伤心,真是不耐烦守下去了”。

曹智哑然失笑的同时,也暗道:“这些排场礼仪本来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也难怪这个向往自由的枣袛看不惯。”

枣袛说着说着突然泫然泪下,只听她悠悠道:“可伶我岳父人死了还要为这帮人利用,真是……”

曹智听了暗自感动,从古至今父子兄弟们勾心斗角的事多了,象这样的岳父和女婿之间情深能有几人?别看陈温在世时不太待见枣袛这女婿,但陈温对枣袛的好,枣袛还是铭记于心的。谁让他无心于官场,只钟情那些花花草草,才惹得陈温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枣袛现在想想自己其实挺对不起他的岳父大人对他的栽培和期望,但人就这样,往往这人活着的时候,你是看不到他这么做是为了你好,等这人不在了,人们才会发现他的用心良苦,才会去后悔当初。

周仓不理两人的缅怀之情,就着枣袛的话,道:“这帮人可真会见风使舵,这一日来对扬州官场来说,发生的事真是翻天覆地。特别是主公带兵到来,更让他们看不明白了,现在来争着守灵的,就是那部分观望的,他们现在是两头不敢得罪,谁能最终掌控扬州现在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扑朔迷离,所以主公……”

周仓又想劝服曹智接任刺史之职,曹智这次不容他再继续下去,直接摆手,严厉道:“周仓,不必再议此事,此事也不是现在……”

曹智正说着,也不知怎么了,那枣袛突然又嚎啕大哭起来,并嘟囔道:“哎呀!我那可怜的岳父大人,尸骨未寒,眼看着这他辛苦了多年的一片基业就要被别人霸占了。可怜岳父膝下无子,要不然我拼死也要保他守住这份基业,呜呜……曹智,你能眼看着这大好扬州假手他人吗?你于心何忍?呜呜……”

曹智看着枣袛说哭就哭,还以为他在灵堂哭多了,泪腺失灵了呢?但这也给曹智提了个醒,于是灵机一动,便劝道:“枣袛兄不要那么伤心了,陈使君后继无人,我也很伤心,但好在有你,你不是陈使君的女婿吗?”

枣袛不知自己的表演好烂,曹智早已看穿,还假装抹着眼泪,不解的回道:“是啊,那又怎样?”

曹智看看周仓,再看看哭得更个女人似的枣袛,也学着周仓嘿嘿一笑道:“那就是半子喽!半子难道不能婿承老丈人的业,我看这扬州刺史的位置你坐最合适了。”

“啊!”枣袛知道上当了,这会儿也不抹眼泪了,瞪大了硬是抹红肿的双眼角,乱摇着双手道:“我要是这块料,早干了,这事开不得玩笑,哎!你们饶了我吧!”

枣袛的憨样引得曹智等人啼笑皆非,周仓也只能摇着头,感叹枣袛跟他说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真让他做了,原来这么差劲。

他们俩从陈温去世,就在考虑刺史接任人的问题,谁也不想把命运交给陌生人主宰。他们俩思来想去现在眼门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曹智,于是便有了今晚这一幕的劝曹智接受扬州刺史印的闹剧。这两人虽说商量的蛮好,甚至连刺史印都拿了出来,就是要赶曹智这只鸭子上架,但没想到最后一步功亏一篑,现在谁都看得出这场戏是周仓和枣袛编排好的。

周仓恨不得踢烂演技的枣袛一脚,他说的好多话倒是枣袛想出来的,毕竟他和曹智私交甚好,也比较了解曹智,没想到信誓旦旦保证自己这最后的杀手锏拿出来一定会成功的最后一招,竟是如此糟糕,致使他们的计划毁于一旦。

天底下的事还真是奇怪,袁术、袁绍等人绞尽脑汁想谋得扬州刺史之位,现在这间房间里的一群男人却在你推我让。

周仓不管枣袛求助的眼神,他还想最后努力一把,尝试着劝曹智接受刺史印,做扬州刺史。曹智现在知道了他们的想法,更不能在陪着他们胡闹了,他也有好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