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朝廷正规军兵士,起初多是因为年久不用,军纪弛废,士卒懈怠,再也不得昔日横扫天下之锋,难以应付大规模的战事。

地方部队乘机趁势而起,此刻朝廷紊乱,天下动荡不安,眼下皖城里的许多兵士,多是就地招募聚集,这里边不免鱼龙混杂,更有许多招安来的响马、水贼、草寇,这支人马虽然精锐,却往往招惹事端。

陆康深感这些招安来的士卒悍劲,但都是响马子、水寇出身,难以被官军掌握,唯恐其生出乱子来,所以思量著要派个牢靠点的人统领此队人马,自己的司马战死后,于是他就想到了曹智。

同时陆康的士族出身,给他对这些水贼、草莽下了定性,他历来看不惯自己军中的这些招降的匪徒,他一向认为这些人都是满身贼骨头,狗给不了吃屎的贱民。

这些人成了官军之后也的确匪性难改,屡屡在城中闹事,偷鸡摸狗之事时有发生,更有甚者嫖妓不给钱,吃霸王餐,与一些店家、商铺小有冲突就动刀动枪。这些人还特别团结,一个人有点什么事,就一群人来帮。陆康在这上任的几年里屡屡收到商贾、乡绅的投诉,弄得他头痛不已。

这还是些小事,他还察觉到这些人对官军的待遇及其不满,可能暗中还有杀官造反之意,根本不能留,留下来必成大患,不是因为战事频发,陆康留着这些人还有用,他早就想办法除了这些人。最后思来想去就想到了让贼首出身的余司马辖带此军,表面上是提拔於他,实际是打算安排一个去处,让这些人有去无回。

谁料想,余司马提前战死。陆康无法之下,才动用了曹智。陆康这么做是觉得挺对不起曹智的,但也没办法,所以对曹智开出了诸多优厚条件,更对曹智这几日在北城军营施恩拉拢这帮水军之事,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加任何阻拦。

曹智哪里晓得官场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险恶之处,他只知自己只用些许手段,便凭空得了一班好汉以性命相交,真乃如虎添翼,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如此一来,何愁大计不成?

没想到只因这一去,才引出一场恶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也成就了曹智的一番所愿。

连日来庐江上空的天色一直很阴沉,天也特别冷,云生四野,雾涌八方,使得连日暴雪未停,那雪下得就好似“白色幽灵”一般,道路山丘皆满是银装素裹,淹没了不知多少道路、小径。

而正在城外围困的蛮军出现了粮草不足的情况,本是加以挖掘壕沟困城,实际上仍是准备穴开地道钻城而入。大雪一连下了几日,土都冻硬了,根本难以挖掘,挖开的地方也因雪水渗透,而多有塌方之事。不得已之下精夫最终放弃了这一方法,但眼看军中粮草也已快耗尽,再也无力拔城,只好聚拢部队,准备撤围而去。

郑宝做着最后的努力,他把自己携带的粮草分发给蛮人,让他们重整旗鼓,再次发动了几次强攻,但都被皖城强大的城防所阻。

陆康这日在城头上看出敌军动向,贼寇接连折了几阵,加上没有粮草,已看出退却之意。他认为他的“中心开花”计划是时候实施了:大队官兵在周边拦截,皖城的兵士再趁机出城相攻,来个内外夹击,必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奈河陈温等几路大军也因大雪封路,行动迟缓。

这也是可以调动曹智这一部人马的时候到了,陆康很清楚,正是因为敌军以为皖城孤掌难呜,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退兵时必定疏于防范。而最有可能,也是最近的郑宝肯定会先溜,所以才会让曹智这一批熟悉水道的精锐之师,绕出皖城在路上伏击他们。

陆康不求曹智能尽数歼灭撤退的敌军,至少能杀他个措手不及,重挫贼寇锐气,使其闻风丧胆、心存忌惮,短期之内必可阻碍敌军撤退时间,这样一来他才能有时间联络陈温、乔玄快速进军。只要争取到数日时间,陈温、乔玄的大军就可赶到,到时蛮军、郑宝想不败都很难。

十日后,陆康看雪有下小的迹象,他召集北城军士在城头上点阅了曹智这支联合军,然后传上曹智,授以将令,告知他:“今夜出发!”

曹智北城上下军士早已得了号令,皆知来日必然有场恶战。曹智手下多是悍勇之辈,从来无惧生死,这几日来吃饱喝足以后,各自忙着整顿器械,准备应战。

许褚也有了新朋友,他和闵广都是豪杰器量,拚起酒来接连干数碗,都是一饮而尽,也不醉。两人又藉着酒兴谈论起武艺,二人各自不服,当场伸胳膊递腿比试起来。结果闵广在武技上不是许褚的对手,连输数场。

闵广在武技上是服了许褚,但在自己精湛的潜水、游泳上让许褚吃了大亏。许褚那在岸上几乎无敌的武艺,下到水里,就任由闵广宰割的份。

许褚和曹智的很多西营兵士都是个旱鸭子,曹智要求他们跟着水军兵士学习驾船撑筏的同时,还要求他们学习戏水、潜泳。虽说几日时间并不能让这些人全做到闵广的水平,又是大冬天,下水困难,但最起码让西营兵士看见水不会那么害怕,对他们的将来和曹智、曹操的将来都有好处。

曹智记得曹操就是缺乏水军在南征孙权时,在赤壁大败,曹智从现在就应有所准备。

当晚入夜后,四下裡黑得如同锅底,曹智率着二千军士整装结束,西营兵士身上各自背负着剩下的地雷、火药,以作此行的杀手锏。因为曹智的火药还未做到现代的防水技术,所以都有专人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