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在此之人皆讶异不止,不过此刻当属罗招最为得意,心下也更急于思忖谋划下一步的罪恶。

“二公子,我们回去吧!既然人家都不欢迎我们,留在这里任人戏弄吗?”暗卫头领不顾公子的决心,他力图劝离公子。

“无所谓。”高篱扬起头颅向天,怨艾的双眸望向细雨苍穹。

暗卫头领依然不放弃。“二公子,想您得知徐夫人来过高府后,便统摄我们这群暗卫日夜兼程,两宿没合眼,如今疲惫不堪终于赶来椒城顾家,可人家不念二公子的不易,刻意阻拦,这般待客之道还值得二公子如此用自责来感化他们吗?恐怕……”

还未等暗卫头领说完,兴许徐秋娘听到了他说的两宿没合眼,心中思忖自个带着昭婉、大春及顾家暗卫可是两日前申时才从玉湘城风餐露宿、快马加鞭赶回的椒城。那么公子理应比他们晚些时候才试图撵上徐秋娘他们一众人的。如此,便可得知高篱统摄高府暗卫那是晚照时分一刻不耽搁就撵来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徐秋娘他们前脚赶回顾府,他高篱便也追上了。这般急切的心思不都是为了昭婉吗?而况,双福也说过公子被逼无奈呀!遂,徐秋娘不等高家暗卫头领说完即插言道:“恐怕什么,我顾家好歹也是椒城大户,绝非不明事理。此番回馈公子的责罚完全是因为我们前去高府遭华夫人无情对待的“礼尚往来”,你们若说我顾府不通情理,且想想你们高家的待客之道吧!”

暗卫头领听得此话双拳紧握“咯咯作响”眸光凶狠地盯向徐秋娘。方欲启口,孰料公子插言道:“晚辈明白,我愿接受顾家给的惩罚,只要徐夫人满意,高篱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自家公子哥都这般说话了,暗卫头领还能怎样?难不成要违逆公子的意思与人动手不成?遑论这是椒城,而且顾家乃是武林世家,且徐秋娘那条九节精铜鞭的厉害高家暗卫大多是见识过的。真动起手来未必就能占到上风,再个公子必然责怪不疑的。谁叫二公子是有心来负荆请罪的呢?

暗卫头领沉沉地叹了口气,手中为公子避雨的油伞顺势一抛,扔了出去。他是要陪二公子一道受罚,任凭春雨的浸润受寒。

高篱还是侧眸仰头瞧了眼暗卫头领,颔首,对他的忠心回馈一个浅浅的笑意。

许是耽搁了许久的时辰,徐秋娘那颗本已怨愤不歇的心渐渐弱化了,眨了眨眼,这位天潢贵胄的公子哥正为了昭婉坐在雨水湿润了的地上呢!而况,蒙蒙细雨都湿润了他的一身锦衣。

公子非同凡夫俗子,人家诚意满满来椒城顾家求取谅解,作为堂堂大户人家的女当家人却将待客之道弃之不顾,难不成要传出去令人笑话吗?虽然,华夫人冷漠待客,可他是公子啊!又不是华夫人。再个公子对昭婉的情深义重秋娘是知道的。

既然,公子特意日夜兼程,疲惫不堪的赶来,料定是真心想对昭婉解释一番的,如此,再不能意气用事了,别错怪了好人可就悔之晚矣!

“大家都让开吧!贵客来临,我们顾家当以礼相待。”徐秋娘说罢,眸光一扫,示意家丁让路。

当家女主人示下,五六名家丁立时闪到一边,让出路来。

然,此刻,大春看向娘亲,欲开口再说话,只见徐秋娘衣袂一挥,示意大春他闭嘴。

罗招见风使舵,本就做戏,徐夫人这般决断了,他焉敢再行阻拦?遂也让到一边。

高篱听到徐秋娘的话,面上顿时噙笑,起身,俯身作揖道:“谢谢徐夫人,晚辈可就进去了。”

看到公子哥悦动的模样,徐秋娘顿时心中一喜,噙笑回应,点头示意他可以进顾府了。

自不用说,高篱阔步便迈,进府之后,见着下人就问顾家大小姐的香闺在哪一处。

紫月阁,也是昭婉的闺房,高篱平息一番激**的心绪,轻轻扣门。“昭婉,我来了。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呜呜咽咽之声似乎就没停歇过,待公子说话后,屋内顿时便没了声响。

高篱再度轻轻叩门。“昭婉,原谅我,都是我不好,我是来跟你解释一切的,只要你开门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还来作甚,人间尤物的大嫂都被你娶了日夜与你相伴,你还要我干嘛?你走吧!我与你相识一场,你就当是一场错误的梦境,醒来也就全都消散了。”昭婉说罢,又听到她呜呜咽咽起来。

高篱听了焦急的失了礼数,试着推开房门,岂料昭婉慌乱之际竟忘记插上门闩,姑娘家的闺阁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公子给“闯入”了。

“你!”昭婉看到公子突然进入她的闺房,顿时想起自个百密而有一疏。

顾不得许多,高篱健步便走近昭婉,上前便抱着悲伤无度的昭婉。岂料,她怨气未消,使出五成功力推开了高篱。

“哎呀!”一声惨呼,他竟然趔趄后退几步被一只小杌子踬噘倒地。不巧,手掌欲撑地时不小心蹭破了皮,公子遂大声惨呼道:“我……我手破皮了。”

“啊!”昭婉不明所以,立时便担忧地俯望了过去。待见他手指只是蹭破了点皮便鬼虚起来,竟破涕为笑,哭笑不得。

“啊?你笑了。哈哈哈!”高篱赶紧起身,又不顾危险便用力抱住了昭婉。

她想再度挣脱,可又怕使力伤了他,好歹人家纨绔子弟,从小娇生惯养,破了点皮都咋呼开来,她还敢不小心再伤了他吗?

“你……你放开我……你现在可是李思虞的夫君了,我与你再不可能,请你放开我。”昭婉有气无力地挣扎着,反倒更让人觉着娇柔可人。

高篱顾不得许多,抱着怀中的绝色美人,面皮就与她琼肌雪颜磨蹭厮磨。好生受用,他也来了兴致,道出了真心话。“我既然来了就是打算与你私奔的,你还狠心怪我吗?”

“公子浑说什么?你……你同我私奔?你……你不顾你父亲、娘亲了?你不顾你新婚妻子李思虞、妾室小翠吗?有家有业的你如何同我私奔?高家正当多事之秋,你却要与我私奔,襟州程家的教训你忘记了吗?”昭婉说着,垂眸不再看他,还在挣扎着,企图摆脱他的“禁锢”。

“我没忘记,可我也知道我无法忘记你,留在府上我就无法再赢得你。昭婉,我只要你一个,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再离开你。”说罢,高篱一双猩红的双眸里都是为情迸发出的炽热。

她心下一股暖流涌入,温湿了柔意绵软。双眸一闭,兀自垂泪再来。不想,一只软软的温唇就压在她施了赤红胭脂的润唇之上。

“啊!”昭婉惊呼一声,连忙侧过头去,娇羞的无地自容,赤唇亦比不过面颊的朱颜侈丽,彤彤透染雪肌瑶脂。

高篱瞧见越发的喜欢,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个难得的好机会未必轻易再有。不知羞耻的唇瓣再度贴上她的彤肌雪滑,流走至她赤唇。

起伏的胸前犹如跳跃的小鹿,她昏头转向,找不到避开的地方。仿佛注定被他擒获的小鹿,任由他像只凶猛的饿虎扑食她,令她窒息无力挣扎。

“哎呀!”但听门外一声惊呼。

思绪顿时飞归,昭婉立时用力推开凶恶的猛兽,羞的无脸再见人,赶紧地转过身去,无论门口是谁人不巧经过。

见二人依然分开,来人才款步徐徐迈入。“咳咳!惊扰你们了吧!”

但听说话之声乃是师傅罗招,昭婉才斜侧着琼肌雪颜睨了眼师傅。双手亦捂住面颊。羞涩地回道:“师傅,您……您怎会来此?”

“昭婉,你太令师傅失望了,你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家呀!竟然与一位有妻子、又有妾室的男子私自做出这般不雅、伤风化的丑事来。你以后怎么再嫁人啊?”未曾想罗招进门启口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

昭婉登时便羞怯地捂脸恸哭,竟躲到了屏风后避开可以看见她的任何人。

高篱赶紧朝罗招拱手道:“前辈,请您再不要这般责怪昭婉了,我既然来寻她就不会让她没名没分。高篱在此立誓,此生只爱昭婉一人,也只愿娶她一位妻子。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都与我无干。我这就会带她私奔,远离尘世繁杂,去一处世外桃源,我愿耕种,昭婉桑织,朝作暮歇,做一对神仙眷侣。”

他的话再度令恸哭的昭婉停止了悲痛,心都快融化成琼浆,愿慰劳他饮下,令他日日醉生梦死,怡悦时时。

“说的倒好听,你这位公子哥出身贵胄,不知俗尘艰苦,待你身无分之时,你才会尝到世事沧桑。但这样的日子恐怕公子是无法尝试到了。”罗招说罢,阴鸷的眸光冷冷地盯着高篱。

“为何?”高篱因问,遇着罗招总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