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苏锦业,便是整个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了苏家闹鬼的事情,不过对于此事,众人只怕鬼神找上自己,讳莫如深也不敢妄加议论,所以这传,也是暗暗的传。

连着两日,苏家都出现奇奇怪怪的事情,这些奇怪的事情都出现在苏家老太太身上,苏家老太太这几日形容枯槁,便是白日里也必须有人陪伴在身边,看即便是有人日夜看护,她身上的怪事却总是不断。

之前是夜半无缘无故被搬运到了许绣忆他们房门口,再然后是她帐子上忽然掉下来一样东西,苏家老太太看完后当场尖叫一声惨白着脸晕了过去。

那是一只玉镯子,通体碧绿, 那玉质算得上上乘,可以说是应该是上上成色的翡翠,通体碧绿无瑕,色泽温润通透,绝对是价值不菲。

但是看苏家老太太这反应,想必这玉镯子应该是白芳的。

这日早上,苏锦源没有去保宁堂,因为苏家老太太心悸成疾,这几日时时都会惊厥和呼吸困难,所以他时刻守在苏家老太太身边。

如今苏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许绣忆自然是安慰苏锦源。

告诉了他不比操心保宁堂的事情,这几日她会代劳,让他好好在家照顾苏家老太太。

早早用了早膳,许绣忆陪着苏锦源去看了看苏家老太太,这苏家老太太当真是几日之内就苍老了十多岁,如今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外头窗台上扑棱过一只小鸟都把她吓的瑟瑟发抖,看苏锦源满目担忧,许绣忆安慰他:“这几日你就在娘身边守着吧。”

苏家老太太身子如此,苏锦源也是走不开,于是对许绣忆道:“保宁堂一切就拜托你了,锦郁会帮衬你的。”

“恩,我却柜上了。”

同苏锦源告别,驾车往保宁堂去,半道上马车停了下来,许绣忆打开窗户往外看,却见道路中央站着一个女子,披头散发不成人形,不过那衣裳却十分华丽。

“三奶奶,前头有人拦着马车,你看那是不是二奶奶啊?”

马车夫问道。

许绣忆再撩开车帘往外看,一望之下,可不是苏蒋氏吗,她怎变成这般模样,难道那叫做白芳的鬼怪都闹到了她们家去。

赶紧的拉开门的,她和银玉一道下车,那披头散发的苏蒋氏见着她,猛然扑了过来,着实吓了许绣忆一跳,她却并非是要伤她,只是扑在她脚边,痛哭流涕的哀求:“绣忆,绣忆你帮帮我吧,绣忆。”

看她这神志倒是清楚的,不是疯了,只是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那一头凌乱的头发,散着一股子臭味,也不知道多少日没洗了,方才只知道她衣裳穿的华丽,走近了一看才知道那衣裳料子是好,可是却沾满了污垢显然很多天也没换了。

许绣忆忙将她搀起:“二嫂你有话起来说,这到底是怎么了,二哥怎么的你了?你怎成了这模样?”

“你去我家救救我的雪英吧!”

“雪姑娘怎么了?”许绣忆忙问。

苏蒋氏眼泪不住的落下,抱着许绣忆的手,哭的惨然:“她生病了,但是她们不让我见她,我要抱她去看大夫,那双狗男女把我关了起来,绣忆,他们说她只是得了风寒,可是雪英的身子你是知道的,绣忆,绣忆,你去救救她吧。”

许绣忆闻言,眉心拧成了一块,少卿,她回头对银玉吩咐:“把二奶奶送府上去,告诉三爷。”

说完,回头对车马夫道:“往保宁堂二部去。”

保宁堂二部,许绣忆的出现,无疑叫大家惊喜,他们是有多久没见到他们尊敬的三奶奶了,不过很快他们就发下了许绣忆的脸色不好。

“绣忆,你这是怎么了?”

苏李氏问道。

许绣忆站在堂中央道:“关大哥,你们都把家伙给我拿起来,帮我去抢人。”

“这,这是怎么的了?”

苏李氏吃惊的问。

许绣忆回头看向苏李氏:“大嫂你和大哥在这里顾看着,走,所有店里头的男人都跟我走。”

一声吆喝,大家都是十分忠诚于她的,也不管是出了什么事,只知道许绣忆招呼,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他们也愿意相随。

很快,拿着一堆棍棒刀具的人团团站到了许绣忆身边,道:“三奶奶,去哪里抢人?”

“去苏锦艺家。”

“绣忆……”内堂给人问诊着的苏锦业听到外头的动静,看到伙计们操家伙,赶紧的出来看,正听到许绣忆这一句,忙上来问:“……你这是要去抢谁?”

“抢雪姑娘,大哥,你先别问这么多,救人要紧,大家跟我走。”

一行人,浩浩汤汤塞了三大马车,一路上,大家莫名的情绪高涨,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要去闹的那家是苏锦艺的家,早些时日苏锦艺都差点把他们逼的走投无路了,他们对苏锦艺可一直都记恨着呢。

所以,这次往苏锦艺家里去闹事,大家权当去报仇了,一个个都兴奋不已。

只是许绣忆吩咐了,一会儿进去不许伤人,不许打砸,关大虎等力气大魁梧的制住苏锦艺以及他家里的一众奴仆,其余人直接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去搜,找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务必要快,因为那孩子身子弱,怕是一刻都耽误不起。

这样一听,大家又觉得责任重了,都听了许绣忆的指挥安排。

苏锦艺府上,他断然没有想到这一个寻常不过的造成,他家的大门会让二三十个拿着棍棒刀具的人给踹倒,许绣忆带着那群人蜂拥进来的时候,他不是不害怕,只是在强作镇定。

“你,你,许绣忆你要做什么?你,你不要目无王法,你可知道私闯民宅的罪?”

外头的动静之响,引了屋里的人出来,出来的是两个小厮和袁师师,以及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许绣忆看着份外的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想来这就是苏锦艺的儿子了。

袁师师毕竟是一个妇道人家,看到这架势早已经惨白了一片脸色,吓的抱着孩子往后躲避,那两个小厮无非也是雇来的,犯不着为这家赔上性命,索性躲进了屋子里。

这些,苏锦艺更没底气了,嘴巴却还硬着:“许绣忆,你要是敢动我分毫,我即刻报官。”

许绣忆冷冷扫他一眼,素手一抬,身后关大虎等七八个壮汉瞬间将他和袁师师团团围住,那袁师师尖叫不迭,许绣忆冷哼一句,对剩下的人又摆了个手势,那些人便纷纷往这座院落的四面涌去,许绣忆自己,举步走到苏锦艺身边,道:“苏锦艺,你想回苏家,你做梦,你坏事做尽,还想报官,我是不是该在公堂上告诉知县大人某年某月某日你派人撬松我苏家别怨的石阶,害我差点一尸两命?”

苏锦艺脸色大变。

许绣忆不给他说话的时间,继续道:“还是我要保管告诉他们,你雇佣地痞流氓,在我保宁堂二部开张那日蓄意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