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说”字未出口,就听大厅外有人嘴里大喊着“打架,打架,打起来了……”一人慌慌张张向大厅内跑进来。

曹智等人一阵诧异,等看清来人,大家都不陌生,来人竟是李黑。李黑一路喊着,风风火火地刚刚奔至厅中央,就被曹智一声断喝道:“什么事,风风火火地?”

李黑被曹智这声断喝,也是来了个急刹车。曹智正想问李黑何事惊慌?李黑又忽地跑上前道:“主公,许司马让您快去,那边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曹智奇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慢点说!”

李黑苦着脸先看了一眼杜大目,才道“那些新来的黄巾军驻扎在东城外,随意砍伐百姓家的树木搭屋烧柴,还偷鸡摸狗的。还有些痞子兵见到住得偏僻些的百姓人家,干脆就连抢带盗了。许多乡绅正要跑来向主公哭诉,正好碰上我和许司马碰上,许司马说要先去查个究竟,要我回来报信。”

曹智闻言不由得一愣,而一旁的杜大目、雷公等人,则脸色一下大变起来。

他们心里最清楚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了,打架、偷鸡摸狗那是常有的事,现在李黑说的杜大目的人偷鸡摸狗和人打起来了,他一点也不意外,不是他们闹出这种乱子,还就奇怪了。

但这也帮龟儿子也太会跳时候了,昨日他随曹智率军到了宛陵,被安置在城外一处似山非山的坡地上驻扎。曹智不但命人先送了他的部属半个月的口粮,而且因为他在无盐率先投诚有功,曹智还另外奖赏他和雷公两人一千两银角。杜大目和雷公自是十分欢喜,今天起了个大早,特地赶来郡府向曹智致谢,及接受曹智的安排。

祢衡、李儒听到这里,都情不自禁的看了为杜大目一眼。同时也为曹智如何处置此事,露出担心之色来。

“啊?”曹智前些日见了那些黄巾军士兵作战英勇尤胜官军的模样,又看他们爱护庄稼,对他们期望甚高,还以为这是一支作战勇敢、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不犯的子弟兵呢,怎么军纪这么差劲儿啊?

曹智回头看了看站在堂下的杜大目,杜大目脸色有些发青,抹了抹一双凶神恶煞的大眼睛,也正尴尬地看着他。

鲁素正愁找到机会,听罢事情,原来是官兵打架,而且听意思还是侵犯老百姓那种事,不由面上露出一丝讥讽,不客气的说道:“哼,一群乌合之众,成得了什么大事。”

曹智、祢衡、杜大目等人闻言,脸色自然一下难看起来,杜大目更是难看异常。

杜大目打量了一眼四周,再回首望向曹智时,他整个人一下仿若冰山般。

这时杜大目不禁横眉一挑,冷冷喝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犯事,刚到此地就惹事,非宰他几个不行,走,带我去看看!”

曹智知道杜大目那套强盗窝的杀人立威,但也得看事,胡乱把人杀了,镇得了一时,却解决不了问题的根结。曹智心想:“这事看来是非的我亲自跑一趟不可了。”于是,曹智只能先放下鲁肃的收服计划,无奈地吩咐道:“来人,备马!给鲁先生备辆车。鲁先生,就请你同本太守一起去看看吧……”

“好!”鲁肃爽快地答应着,道:“不用备车了,我也骑马吧!”

“哦!”曹智意外道:“鲁先生也骑得马?”

“哼……”

曹智等一行人到了东城外,一路上,首先让曹植惊讶的是鲁肃的骑术,鲁肃骑术优雅,倒是个个中好手,决不是那种百无一用的生做派。

曹智和周仓匆匆走进兵营,只见营院里站了好多的大头兵,倒把他们吓了一跳,而且还个个带彩。

杜大目因为心急,比曹智等人早到了片刻,正暴跳如雷的双目凶光乱闪,大骂着站立的士兵,一副暴虐异常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曹智眉头微微一皱。跟在曹智身后同来的雷公,本来倒是神色如常跟在曹智身后步入营地。根据李黑的报告是杜大目的人和老百姓打架,本来想想也没他什么事,他也就是跟着来瞧个热闹。但此时一见那些打架的竟是士兵,不由脸色一变,待认清其中几个士兵的模样,就变得凄惨起来。

先来一步处理的许褚这时终于瞧见了曹智等人,这才收回对杜大目训斥属下羡慕地目光,嬉皮笑脸地迎上来道:“大哥,来了。”

曹智面皮一紧,向许诸打听道:“怎么回事?”

许褚“喔”了声,稀松平常道:“一帮兵疙瘩,六十多号大兵打了群架。打兴起的一个黑山兵只看到一伙黄巾兵过来帮忙,二话不说抄起一根木棍,“砰”的一下给那个,就那个脑袋开了瓢。您没瞧见那掐作一团地场景,别提多热闹了,哈哈……”

曹智一看许褚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目中寒光闪动,声音一下阴森了下来道:“我问你有多热闹吗?别废话,说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此时只听骂的兴起的杜大目在那边“龟儿子”、“小婢养的”不绝于耳,劈里啪啦的骂得曹智听着心里都一阵泛酸。不知何时,那雷公也加入了谩骂的行列,他那雷吼似的声音,跟他打鼾声一个响,都已盖过了许褚的说话声。

曹智开始一看有些诧异,转念一想这打架不是黄巾军和当地老百姓之间的纠纷了,看来这打架的人里也有他的人,所以他才这么着急。

曹智挥着手对这两人高叫道:“杜大目,还有那个雷公,你们待会儿再骂他们吧,过来和我一起了解一下情况……”

雷公、杜大目应声走了过来,两人均敢些许羞愧。杜大目都不敢直视曹智的眼神,雷公皮厚点,也比杜大目能说,不过也是扭捏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对曹智谦声道:“我的士兵的确匪气满身,末将实在一筹莫展,只求主公大人有大量,末将今后一定严加管束。”

曹智也知道刚才喊打喊杀的杜大目或是雷公,其实那也都是做给曹智和在场丹阳军政官员看的,真要他们杀自己的士兵谁舍得。杜大目、雷公虽说现在名义上还统领着各自黄巾军、黑山军时的部属,但兵力已被曹操明里暗里削减的只剩下三、四万人,其余的大部分都留在了兖州。所以现在丹阳军中十几万兵马中,还是以曹智的嫡系部队为主。

杜大目等人也明白这是怕他们再反,曹操、曹智等主将故意而为之,只是大家都没捅破这层窗户纸。但曹家军的军纪严明,他们都是早有耳闻,甚至连许褚这样的将官都受过曹智的处罚。这打架在杜大目和雷公眼里稀松平常的事,到了曹智的军队还不该砍了脑袋。

曹智倒也没象他们想象的马上就要发令惩治那些闹事的士兵,通过他带有警察素养的一番访谈才弄明白事情真相。原来这些士兵被安置在城外后,并没有足够的军用帐篷,不过他们生活清苦惯了,这个倒不在意,搭建木屋个个在行。

以他们原来的意识,可不曾听说树木居然还是有主人的,自然是见树就伐。这些土地都是有主人的,土地上的树木自然是这些百姓的。百姓出面理论,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帮这些百姓打仗,砍也砍得理直气壮,所以根本不予理会。

这些士兵作战固然骁勇,人也和善纯朴,对庄稼更是爱护备至,但并不代表他们对老百姓会十分和善,有些兵偷鸡摸狗甚至对一些乡民抢掠,也确有其事。原来,一直以来曹智的官兵都是有军饷有和口粮两项,但是黄巾军一直以来那来军饷,有够吃得饱就算不错,加入曹军才没几天,到丹阳更是第一日,这军饷一项还未实行,刚有了口粮,每人一天一升口粮,他们已经开心死了。但丹阳郡府对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士兵,有点准备不足,帐篷之类的军用物资,还未凑齐。以至于这些士兵自己伐木建营房,发生了和老百姓的冲突。

这还好,老百姓本就怕这些当兵的,只想着去郡府告状。但这三四万人,整山的数也不够这些人砍的。于是就发生了,有个黑山军士兵在山上发现了一棵大树。他一个人也砍不动,就扒了树低的一圈树皮,等于是给这棵树做了标记,再下山去找人来帮忙。谁料等黑山军的士兵叫了几个人回到山上时,黄巾军的一伙人已经在砍伐这棵树了。

于是,两伙人就为这棵树的归属权发生了争执。黄巾军仗着人多,砍倒大树后,不理几个黑山军,分解后运回了营地,还打了这几个黑山军士兵。黑山军虽说无论在做贼时,还是现在都没黄巾军实力强大和人数众多,但也不是好欺负的,照他们的说法“他们又不是小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