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拿金玉来做挡板儿,其实金玉可是被大大的冤枉了,她素来是个规规矩矩丫头,唯独一次无意间闯入了许绣忆的房间,也是因为半夜三更许绣忆房内动静太大,她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就撞见了当时身为寡妇的许绣忆床上有个男子,自然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是他们的三爷--虽然,她误会了。

苏锦源见许绣忆“害羞”的模样,心里头痒痒的很,自从那夜半梦半醒的云雨欢好后,他便再未和许绣忆行过床笫之欢,他是个正常的男子也有渴望,只是许绣忆的身子接二连三的遭了难,他委实不忍折腾她,如今离别在即,相思情浓,他有些情不自禁。

返身去锁了门,他过来,一双黑某里满是深情蜜意。

“这些不用怕了。”

许绣忆心口突跳一下,不是因为害羞的,而是紧张,她知道这种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和苏锦源是拜堂成亲过的夫妻,便是坐实了夫妻这个名分也是天经地义的。

她也几度说服过自己既然已不会爱了,是那个一起走过下辈子的人是谁又何妨,其实苏锦源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可真正当了这个时候,那说服自己所用的言语都有些空洞,她只知道,不行,她依旧不能够接受和苏锦源做那种事。

于是,她脚步往退了一下,在看到苏锦源眉宇间的失落后,她佯做肚子不适,捂住了小腹:“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吃坏了东西,好难受。”

她在装,苏锦源如何看不出来,心里是成片成片的失落和难过。

他其实平素里也有意无意的感觉到许绣忆对他可以的躲避和疏离,可是他总把那当作许绣忆害羞的表现,如今,他再也瞒不住自己,许绣忆不愿意和他有肌肤之亲。

方才那个吻,她躲的慌张,如今她又故意找了借口。

他做的难道还不够好吗?过去伤她的真的那么深吗?

就算有了孩子,是不是是那日夜里他霸王硬上弓了她才有的,从始至终她其实都没有办法彻彻底底的接受改过自新了的他。

这个想法让他心底几分颓然,原先的兴致也灭了。

不想拆穿许绣忆有些笨拙的伪装,日久月累的,他想许绣忆终会感动的,他自己造了孽,他也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吞食后果。

“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不用,可能是吃坏了,我想去一下茅房,你用了晚膳再走吧。”

“不了,还要去一趟店里,平素里吃东西注意些,不要贪嘴什么都吃。”他叮咛,掩饰了所有落寞的情绪。

苏锦源起身往门口去,开了门出去,一只脚迈出门槛的时候,又转了头看向许绣忆,唇角微微动了一下,似欲言又止,终究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对许绣忆勾了一个温暖的笑,带着小厮离开。

他一走,许绣忆就松了一口气。

对苏锦源她是时刻自我说服着,时刻准备着,时刻想接受,可是身体比心来的诚实,心可以自我说服和催眠,身体却拒绝接受。

哎,她也发愁,这往后万千个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这都要这么糊弄过去。

好在她今日身子有些懒,脑子也懒,不愿意想的太远了去,眼下她最最在意的事情,就是和许岚清的这次冕阳行。

冕阳温泉是极好的,冕阳温泉中,又属孙家药汤最是名扬天下,相传这孙家药汤,能祛百病,甚至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这自然有些夸大,但也正是说明这孙家药汤的神奇之处。

孙家药汤由来已经,但是却只能在冕阳县挪不了,委实是因为只有冕阳的天然温泉水才能做出那样好的药汤来,若是换了别的地方的水,药材还是这些药材,药效却是大大的不及的。

孙家药汤搭建在天然温泉池子上,池子不大,只能容纳十余人,所以孙家药汤名扬天下终日有四方慕客前来,可真正要泡上那温泉池子里的药汤,这队伍都排到了个把年后。

许绣忆他们这次是走了后门,托了冕阳县令的福,过去也用不着和人争抢拿号,直接就给许岚清安排了一个单人池。

一路舟车劳顿,因为苏锦源的嘱托,车马一路走的官道,绕了极大一个圈,走的又极慢,半个月的行程安排,光是去的路上就花了七日,到了这个世界后,许绣忆也从未出过这样的远门,这七日许岚清受罪,她又何尝不是,到冕阳县的时候,是第七日的清晨。

江南微雨,杨柳青青,一条水带,泛着点点涟漪,古桥上,有三三两两行人打伞而行,许绣忆坐在马车里,看到廊檐下黄发垂髫的孩童嬉闹欢笑,银铃般的笑声洗却了旅途的疲累,看的她舒心的弯起了嘴角。

湄晨,金玉,银玉,还有一个小厮夏园也探头看着外头的景象。

金玉银玉打小在京城长大,从来只在上看到过江南,中的江南十分的诗意古朴,中最是吸引两人的便是那白衣翩跹的温润公子,如今两双四只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道边的行人,寻着那中描述的谪仙一样的人儿。

寻了一道儿,这江南男子不过也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都是寻常的模样,一个白衣翩跹的温润公子都没遇见,两人不免有些失望,回转头抱怨开。

“以为多少能找见一个,昨儿你给我看的那话本还说才子都喜欢站在古桥上吟诗。”银玉嘟囔着开口,许绣忆闻言噗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