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岩的房间里。

沈安宁指尖捏着银针,垂眸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片刻后,她手指摸上秦铮岩的小腿骨,慢慢往上,摸到膝盖上的膝阳关、鹤顶穴。

所过之处,很快都扎上银针,最后配合血海穴运针,将里面的淤血逼出来。

秦铮岩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精致的眉眼布满疏离,表情却是极为认真。

她手上的运针动作娴熟,又快又稳,手法相当漂亮。

秦铮岩唇边一点笑意缓缓上扬,瞳孔里都是沈安宁的倒影。

沈安宁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放了血,这才收好银针,将配好的药递过去:“这两种药,一天三次。”

她叮嘱得认真:“一次一粒就行了,吃两天我再给你复查,淤血现在是放出来了,就看看吃了药之后的效果了。”

秦铮岩伸手握住药瓶,手却顺势抓住沈安宁的手指,勾了勾,眼神赤裸裸地锁定她:“谢谢。”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软,听得沈安宁心尖酥了一下。

她实在受不了秦铮岩这么软的眼神。

沈安宁有些慌乱地抽回手,仓促道:“是我应该做的。”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怪。

沈安宁深吸口气,坐下来

两手放在膝盖上,用力攥了一下拳头,这才像是鼓足勇气那般悠悠开口:“毕竟我们说好了,等你腿好了,我们就……”

“我想去洗个澡。”秦铮岩将药瓶放上床头柜,径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听着又急又冷,眸中骇人的寒意一闪而过,“麻烦你扶我一下。”

他不想听沈安宁说下去了。

难道他们每次见面的话题,就只有离婚了吗?

沈安宁到底对这段婚姻有什么不满?

他问不出口,只能逃避。

秦铮岩有时候都觉得窝囊又好笑,有朝一日,他居然也会有不敢直面问题的时候。

沈安宁话没说完,心里某个角落却隐隐觉得松了口气。

她站起来,扶着秦铮岩从床上下来。

看他脸色实在有些不好,就识趣地没继续这个话题。

等秦铮岩进了浴室,沈安宁才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不是当初说好的吗?

为什么现在看秦铮岩受伤的表情,她会觉得那么愧疚?

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算了,为了拿下明城的那个项目,秦铮岩最近恐怕是没时间跟她讨论离婚的事了,不如就等两

天吧?

这么一下,沈安宁就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正准备离开房间,刚站起来,头顶的灯光就闪了一下。

紧接着,周身刹那之间陷入一片黑暗。

沈安宁下意识朝窗口那边看过去,却看见有个影子在窗户上晃了一下,接近着,惊雷和闪电几乎同时霹下。

闪电晃动的瞬间,照得窗户的影子越发清晰了,像个张牙舞爪的怪兽。

“啊……”沈安宁头皮整个都要炸了,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一切发生不过就两秒的功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