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故事?”杨讷听到吴逸的话,也愣住了。

吴逸眼里同样充满了一股子跃跃欲试的兴奋神采:“没错,全新的取经故事。”

杨讷之前一直苦于世间玄奘法师取经故事过于滥多,不能整合出一个很好的故事,无论是之前戏台的班主,还是世德堂的商老板也都觉得,玄奘法师的故事过于多了,真写出来难以畅销,因此他也迟迟没能动笔。

听到吴逸这话,他心中也不免半信半疑。

信是因为,见到了吴逸托举巨木的神力之威,明白了眼前这位公子实是身有道行之人,他所见闻,必定比坊间传闻都更具说服力一些。

疑自然是因为,他之前已翻阅了不少经藏宝卷,所见故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玄奘法师取经流传轶闻不计其数,要找到个闻所未闻又能写出彩的,也确实有些难度。

吴逸接着道:“只不过这个故事,稍微会有些长,可能你要花好几天才能听完,不知道你能不能记得住?”

“记得住,吴公子若不嫌弃,妾身愿为夫君记下来。”白秋练见夫君杨讷一直心心念念之时终有曙光,也跟在杨讷身后坚定地向吴逸应承道。

“如果要写成的话,可能估计得有一百回那么长哦。”吴逸又补充了一句。

杨讷听到“一百回”时,也吃了一惊:“一百回?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故事,能有如此之长?我以前所见的取经故事里也没有这么长的。”

吴逸轻叹了一口气,笑着道:“这是一个讲述玄奘法师历经九九八十一难,释厄收心的故事。”

“释厄……收心?”杨讷头一次听到如此说法,不禁歪头而思。

而另一边的白秋练,也同样凝起了柳眉,若有所思。

不过片刻,杨讷就从椅子上起身,然后对着吴逸郑重拱手一拜:“还望先生指点,此若成,杨某愿共著先生之名!”

著名?

吴逸一开始就没打算由自己来写这部,原因当然是自己懒,他连自己主动练功的功夫都要被人主动踹一脚才肯往前走,更别说自己亲自动手写这种大工程了。

因此对于写著名什么的,他也并不是很在意,毕竟这事情只是心血**,能成固然最好,不成也于他无损。

于是连忙示意让杨讷免了礼数,道:“杨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人不大好名,杨兄如果非要著的话,不妨就……”

他想起了自己在京城所住的烟柳山庄那一间屋子的名字,当即脱口而出:“就叫华阳洞天主人吧。”

此世人写通俗学虽然不大像他那个世界的古代一样是羞于挂齿,难用真名,但同样也很爱用假名笔名一类,吴逸一路游历过来再加上原身的一点残留的记忆,也是见识过不少籍都是如此。

“华阳洞天主人?”杨讷品了一品,当即点头称是,笑道,“好,好,就依公子所言!”

吴逸见白秋练这边已经从台上拿了一册空簿,手中执笔,显是已准备好的样子,于是心想不如现在就开始给他说说,看看效果如何。

“这样吧,我先从这故事的最开始讲起,你若觉得不错,自可以用。”

杨讷闻言郑重点头,凝神注目表示用心聆听。

吴逸看了一下周围,脑海中理清那段雄奇浩大的故事,整理了言辞,然后故作严肃地轻拍桌案,摇头晃脑地装作说人的样子,开口道:“古有诗云: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

他声气清冽,一开口却顿有如天地空阔,廓清寰宇之气象,一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开头就这样徐徐铺陈在杨讷这个生眼前。

天地之数,一元十二会,清浊之气定分天地,子丑寅卯,这些都是杨讷此前收集的所有话本宝卷,见闻异事所没有的。

以至于让他在听到的一瞬不禁产生了“这当真是玄奘法师取经的故事吗”的疑问。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这第一回,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话说自从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内,遂分为四大部洲……”

“原来现在才开始第一回吗?”定场诗听完,吴逸紧接着开讲,杨讷已觉得这故事隐隐有不凡之象,西游释厄传,西游自然是指玄奘法师西游,这释厄不知又该如何释法。

吴逸一边讲,手中指节也在娓娓道来之间,以某种节奏轻扣敲击,配合着节奏:“此故事,先从东胜神洲开始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