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使林敖,看见狮驼国国主如此夸赞,也朝吴逸道:“二国主远来我国,在京城重地突遇行刺,现在得你出手相救,赏赐理所应当,还不快谢恩?”

吴逸虽然还不知道此行这位狮驼国二国主目的何在,但现在当下对方既然面上还是一国国主,那该有的礼节也总不能落下。

于是他也拢袖作揖拜道:“国主谬赞了,昨日事发突然,微臣未曾多想,只全心施展遁法,情急之下将那妖魔往上踹飞,也是一时急智,算不得什么,国主能平安无事才是两国大幸,微臣不敢要赏。”

吴逸在这躬身以谢,二国主点头之余,也将视线转向了青缨这边,见她未曾施礼,也问道:“不知御马郎带来的这位女子是?”

青缨没像吴逸那样拢袖拱手,只微微点头致意道:“大剥山方外之散人青缨,见过国主。”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林敖见青缨未曾行礼,虽觉略显无礼,但大剥山之地他也偶有耳闻,是西牛贺洲一处仙山福地,西牛贺洲之人既不归他中土管,拜的也不是他中土的君王,因此也没有多加纠正。

再者,他也注意到了,这位狮驼国二国主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二国主仍是面带三分微笑,胖大的身躯上微微坐直了几分,赞道:“方外之人也罢,御马郎,我听说你是灌州昭武王边藩的一介外官,却有如此神通,本王身在西土之时就听说中土自传了大乘真经后,时移世易,能人辈出,这京城相比更是人杰地灵,此行不枉啊。哈哈哈……”

“国主能不因刺客之事对京城心生不满,那是再好不过,本使辖下负责会同馆诸国使团安排,若有不测,那是万死难辞了。”林敖也忙客套道。

那名妖魔行刺之事,实际上林敖已经从昨日事发后起,就已经派人秘密调查,由于天雷之下已经炸的尸骨无存,连半根毛都没留下,调查起来平添了不少难度,因此林敖现在还没打算询问关于行刺之事的线索。

这狮驼国,从他们来京城前,林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就已经收到了沿途各州府关于狮驼国行进路上的情报,他也对这个西方小国有了一丝莫名的警惕。

因为这个国家的历史和其他小国有些不大一样。

林敖收到的情报里,狮驼国有三个国主,各以兄弟相称,这种国制本身虽然怪异,但考虑到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路途遥远,虽然都是三皇五帝之后,但多年下来,风俗制度有变也属正常。

真正令他奇怪的是,这个国家的国史相当年轻,据派遣过去的使者所言,现在这个狮驼国是由现如今三位国主带兵统一的城池,结束了几百年争斗的乱象,可以说才是刚刚开创不久。

可是,这三位国主的出身却是语焉不详,据使者言国内三位国主只说是浪**天涯的草莽出身,登高一呼,成就三兄弟共享国家的佳话。

但再往前追究溯源,却是无从知晓。

尽管宗庙社稷都布置的有模有样,但收到情报的指挥使林敖,本能间也还是觉得这三位国主应该重点注意。

再说回昨日的行刺一案,想起来更是匪夷所思。

根据林敖在狮驼国上京之前收到的沿途各府州奏报,狮驼国上京的朝贺人马一路上尽都平安无事,自从进入南赡部洲以来,都没有经历过哪怕一次行刺案件。

结果反而在京城洛京这个理应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碰见了行刺之事。

特别是行刺的还不是普通的凡人刺客,而是一个只要一暴露妖气,顷刻之间就会被天谴打得魂飞魄散的妖怪。

林敖不通修行,但也知道这是找死到不能再找死的行为,若非有泼天之仇,想来那妖怪也不会行此之策。

有一就有二,这京城之地,也因为昨日的这件行刺之案,让本就万机缠身的林敖平添了一抹愁云。

泰山大祭将至,京城难道真已到了多事之秋?

客套过后,依照二国主的意愿,林敖安排了会同馆中负责典膳的官员,在湘园亭外的一座大戏台前布下了一桌酒席,吴逸与青缨理所当然地被留了下来入席。

当酒桌上二国主入座,指挥使林敖作为陪同也入了座时,吴逸正打算也青缨寻座而入时。他看到了一道身影,同样也正在朝着这里信步而来。

“赵姑娘?”吴逸看见来人,心想你可算来了。

二国主刚刚入座,就看见了一身宝蓝色长衫玉带公子装束,贵气逼人的赵灵芙,随即眼前微微一亮,朝林敖道:“林指挥使,这位是?”

林敖看着赵灵芙,竟然为难地停顿了一瞬,像是在该犹豫该如何介绍。

这时赵灵芙却已先执折扇拱手拜道:“在下北凉赵灵芙,锦衣卫指挥使司中一介主簿。”

二国主招手道:“也罢,请入座,本王今日高兴,入座者皆是客,来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