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虽然之前已经被童子问过一次了,但是从眼前这位拆凤真仙本人说了出来,给吴逸的感觉自然是不同的。

他和玄练都异口同声地否认道:“不是!”

御车将军此时以拆凤真仙的模样现于人前,听了这回答,须下笑容更显:“不是?未必吧?”

吴逸的笑容凝固了,他还想辩解:“这确实不是,在下心所属意者另……”

御车将军却没有给他再说的机会,直接接了下去道:“老道我阅人无数,小子你身边这位姑娘,已非修行完璧之身,反而倒有几分和合之气残留于周身,还和你有剪不断。理还乱之象,不是夫妻不是情人,难道还有别的可能?”

御车将军虽为摩利支天座下,但也曾在凡间之地学得一身鏖战之法,于男女之道看得最是分明,他一眼就看到了吴逸身边的这个女子,和他关系非同一般。

尽管从两人表情上看,不知为什么似乎有一种不和之意,但那若隐若现的气是骗不了他的。

这话既出,玄练当即发作,拍案而起厉声道:“少说废话,这碧无瑕草你到底肯不肯给?”

御车将军笑着摆手道:“息怒息怒,老道何时说过不给啊,只是问一句,二位若是一对,有一对的给法,若不是,那也另有一套考验。”

吴逸皱起眉头道:“这么说,仙长是横竖都要出难题考验于我二人了?”

御车将军点头:“正是。”

玄练气得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现在身上术法衰微未复,她只怕已经出手。

吴逸自是看到了她的愤然之色,也理解她为什么会如此,于是朝着御车将军道:“这个中曲折颇多,不足为外人道,只是当下我与这位姑娘确实不是夫妻与情人的关系。”

“嗯……”

御车将军起身,来回踱步边道:“你们这关系倒也奇怪……说是相好,但面相看上去却又有些疏远,说不是吧,气息又骗不了人。也罢……就且依你这小子的说法。”

他转向吴逸问道:“你小子既然要求灵草,总得名正言顺,刚刚只说了姓名,师承却还未说,你们二人都是些什么来路啊?”

吴逸当即抱拳将师门报了出来:“晚辈是万寿山门下,与世同君末位弟子。”

万寿山这块招牌他已用的极熟练。

玄练也不情不愿地道:“大剥山门下。”

“万寿山?”果然,御车将军即使是有着拆凤真仙这一层变化伪装,在听到这个名头时也不禁表现出了惊异之色。

不过,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御车将军还是对这个说法有些将信将疑。

万寿山地仙之祖的名头,他当然是听过的。

虽未亲见,但他曾在天上效力时,就曾听摩利支天菩萨与诸仙说过,这地仙之祖与世同君辈分极高,神通极广,莫说摩利支天见了要礼遇有加,就是那七佛之师慈悲教主观世音菩萨,也要对此仙礼让三分。

他倒是不觉得这吴逸说出万寿山来是在吹嘘,而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因为早在宝象府,他就曾暗中以神念入侵对方的识海之中,结果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硬生生扇了一记巴掌,让自己不敢再行夺舍操控之事。

当时那股力量现在御车将军再回想起来时,总觉得不大像是这个吴逸口中的地仙之祖所能干出的事。

这与强弱无关,而是行事风格不同。

正好,现在不妨就且借着这个机会,来测试一下这小子身上家学有几分。

御车将军心中既定,随即朝吴逸道:“你既是地仙之祖弟子,又要碧无瑕草,那正好,老道久慕万寿山风采,只是无缘得见其道法如何精妙,不如老道考校你一二,你若过了,灵草自当奉上。”

说实话,这种要求对吴逸来说,倒也不是没想到过。

毕竟修道之人相见若要比较,要比较和赌斗也是常事,既然有求于对方,那对方提出这方面的要求,也是顺理成章了。

“晚辈学道日浅,还望前辈手下留情。”吴逸当即抱拳以礼应道。

说是这么说,他其实还是有些自信的,因为凤目所见,从这位拆凤真仙进入洞府起,他就看到了这位洞府之主大概的修炼层次。

不过九转境大成,一颗金丹似乎才刚刚准备凝聚顶上三花的阶段,处在即将迈入聚元境的门槛。

这对于寻常修道之人而言,已是相当之高的层次,确实足可当得起一间洞府之主。

不过吴逸他自己,别说九转境,就是聚元境练出三花聚顶的对手,也不是没有应付过,因此他颇有些信心的看着身边的玄练,竖起了大拇指:“看我的吧。”

玄练虽然还是像是万年冷脸一般地对着他,但步下还是自觉地退出了几步,给吴逸留下了出手的空间。

她也明白自己当下只能看着他出手。

御车将军瞧着眼前这个自信满满的青年,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径自走到了离吴逸对面不过七八丈远,洞府阔大,这点空间完全足够。

“我听闻万寿山乃太乙玄门之宗,老道我也修习了一些摩弄乾坤,倒换虚实之术,先给个见面礼吧。”

御车将军大袖一拂,一旁静立不动的三足铜鼎,就自然而动,向着吴逸的方向甩飞而去。

这种把戏,吴逸现在已是司空见惯,他料定了这鼎必然别有玄机,于是当下也起掌而接,准备在接手的那一刹那再临机而变。

铜鼎本身不过数千斤重,半人之高,这重量就算加上这飞来的动势,对于吴逸来说,也早不是一件难题,以单掌足可接下。

可就当吴逸手掌贴上那一座飞来铜鼎时,那变化成拆凤真仙的御车将军,隔着数丈距离向着铜鼎的方向,轻轻吹了一口气。

而吴逸手掌处那感知到的极细微变化告诉了他,自己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