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决不能答应!孩儿……”高篱悲愤难当,惊悚的全身觳觫不已。

“你不答应,娘亲与你父亲就活不了了,还有你自己、阖府上下几百人的性命,你自己斟酌吧!”华云岚说罢,转身向前迈步,丢下篱儿一人杵在那发呆。

踌躇难决,高篱再也自控不住,唇角不辍地颤抖,男儿泪亦川流不息。

……

又十日,椒城,南屏山麓,一位头发银白的中年男子站在春风**漾里,双眸紧闭,锐耳倾听。随之脚步临近,他才睁开双目。

“人来了?”银白发中年男子问道。

但见一位劲装年轻男子俯首回道:“三爷,他来了。”

丹凤眼,白净阔脸,高拔的鼻梁,这位被手下人称为三爷的人正是徽州楚家的楚三豹。他手执一对短柄青铜锤,冷眸瞧向越行越近的马车。

从车辇上下来一人,满脸虬髯、阔脸,肥身。待他瞧了清楚,而后抱拳道:“想必阁下便是楚洪——楚三爷了?”

楚三豹亦拱手回礼道:“正是在下。阁下便是罗招师傅?”

“哈哈哈!老夫是也!”罗招大笑之后,便正色道:“楚三爷果然风流倜傥,俊逸不凡。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啊!”

“客气、客气!罗师傅乃京畿人士,屈尊客居椒城,想来也是见多识广,厌倦了世事纷扰,才会安享小城一隅。”楚三豹说着,也就挤出了些应付的笑容。

罗招颔首,心中万般怨愤丁二爷的赶尽杀绝,可如今他更加怨恨的却是黎伊伊。正是她的干扰,昭婉与大春都被徐秋娘庇护而鲜有接近他这个师傅了。

丁二爷的仇来日方长,可当前的怨非要有个了断,没了黎伊伊的多事,大春与昭婉必然会与他这个师傅多多亲近,而那时,他便会设法从他们那里找到可用的机会,狠狠地将徐秋娘的顾家财富敲来一大笔。

主意已定之后,他便将大春告知黎伊伊与徽州楚家的仇恨记在心中,悄悄放出消息,终于等来楚三豹的约见。

“老夫虽然出身京城,可也是行走江湖之人,现今已对江湖是非生了厌倦之心,小城安逸,得一处宝地安享晚年也不失为明智之举。”叹了口气,罗招又道:“只是没曾想到,老夫的一点点安逸想法都遭到一贱人作梗,使得老夫本来的两位徒儿也疏离了我。”

生得倒也俊雅的楚三豹面上微微浅笑,嘴角一抽,而后启口道:“罗招师傅说的可是黎伊伊那个贱人?”

“嘿嘿!正是。”罗招眸光狠戾,瞥向别处。

楚三豹听罢哈哈大笑一声。“贱人不知死活,竟然将我大哥活活杀死,还割下了头颅,这等恶毒的贱人,我已经找她多时了。”

罗招得意洋洋,半眯着双眸道:“正是得知黎伊伊与楚家之间的仇恨,老夫才放出消息,而后与你家散布在外的眼线接上头。如今,老夫盛年之勇不复存,已经无法单枪匹马对付黎伊伊与徐秋娘她们了。楚三爷若想报仇雪恨,以你楚三爷在江湖上的本事一定可以锤杀那个贱人替你大哥报仇。从此没了黎伊伊阻碍,我那两个徒儿必然还会常常来与我相会的。”

“好!你我互为帮衬,各有所需,必定能精诚合作。”楚三豹说着眸光瞧向身旁年轻人。

那年轻劲装男子立时明白主人之意,遂从窄袖里取出一张银票递给罗招。“罗师傅请笑纳,这是三爷的一点小小心意,待事成之后,另外一半再奉上。”

罗招双手颤巍巍,接过银票瞧了瞧,面上顿时怡悦不止。“多谢楚三爷的一千两银票,老夫定当尽心尽力替三爷效劳。”

楚三豹手一挥。“你我不必客套,谋定策略,你我尽快动手便可。”

“好!”罗招贼贼笑着将银票藏入衣袖内。

顾府宅院内,三位女人家谈笑风生,迎着明媚的春光在院中闲说近来趣事。

黎伊伊说起一小户人家娶亲之事乐的前仰后翻,岂料昭婉则渐渐敛去了笑容,面上愁结不散。

“昭婉妹妹,公子过了这许久都无音信,不若就让姐姐替你跑一趟玉湘城高府,去问问他怎么个意思?为何言而无信?”黎伊伊边说边拉起昭婉的柔荑。“绝色佳人、美妍无匹。这等国色天香的女子怎么瞧着都让人赏心悦目,就连我这个女人家也为妹妹的美貌所折服了,他这个公子哥想必不会对你不记挂的。兴许,高家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还蒙在鼓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