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让昭婉与你一般不分大小?”高篱郁结的心中仿佛瞧见了一丝光明,可细思一番他还是摇摇头。“不可能的,昭婉说过,她要的夫君只能娶她一个妻子,就连妾室都不可再娶。她不会应承的,我与你成婚也就失去了她。思虞,我……”

李思虞眸光一拧,须臾,不屑地撇嘴又道:“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容不得她不肯。若非她心中不在乎你。夫君,你可知道,女子家心中一旦惦念起男子来,便会死心塌地而不悔。想来,昭婉若已有心于你,她必然会权衡再三,不出思虞所料的话,她绝不会顽冥不化而接受你已娶妻妾之实了。”

高篱垂首丧气,记得自个也曾混迹风月场所,对男女之事已不再热衷无度。他要的是一场真正的痴情终不悔,哪怕为了最心爱的女子断绝再多的**,只用情于一个女子的身上便足矣!犹如父亲对娘亲的情愫,正是他最该效仿的。

想及昭婉得知他与他大嫂成婚之事时会不会潸流不止,绝美的琼肌韶颜挂满泪痕?

他闭目恨怅,站在婚床旁,走又不敢走,留又不愿留。此刻心中竟全是昭婉愤恚的眸光流泪不辍地瞪着他。

心下一惊,他张开双眸。“不行……不行,我要去找她,思虞,饶恕我,高篱对不住你了。”言罢,高篱阔步就走向婚房门口。

“夫君,你焉能出的去?门外有暗卫把守呢!”李思虞适时提醒他。“夫君,思虞不敢奢求太多。但今日是你我大婚的好时辰,你不尽丈夫之责,父亲、娘亲二老岂会允你?思虞只求夫君成全,往后随你喜欢谁都可。完事之后,我便送你出门,料必暗卫们不会再敢阻拦了。”

高篱停下了脚步,他也知道自己走不出婚房。而思虞所言亦不虚,木已成舟、米已成炊,思虞不得新婚宴尔,她必然不会罢休。除非,如了她的意,有思虞的襄助,而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逃离高府,直奔椒城,在那做个入赘的上门女婿干净。

“好!思虞,你不后悔?”高篱眸光深邃,犹如宑渊难测。

然,对于一位再嫁的女人而言,能与她早有移情之想的高致男子肌肤之亲简直就如同美梦成真,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后悔?恐怕只要高篱真的中了她的阴谋诡计,还能再摆脱她吗?

“嗯!”思虞使劲地颔首,面上噙笑。

倏尔,高篱几个劲步,来至婚床前,蹙起眉峰,仔细地端详着含情脉脉的李思虞。大喜之日,背负高家命运的重担,他还能反抗吗?今日不顺遂了思虞的意,待来日思虞想明白夫人的所作所为,她若绝情离开高府亦不是不可能。

斟酌一番,他那一双如同女子般的修长手儿便熟络地解开思虞的霞帔,他健阔的胸膛便压制了下去。

思虞娇喘一声。“夫君斯些,千万别太粗鲁。”而后闭上双目,恁由他急不可耐地撕碎她一件件碍事的新装,直至最后的鸳鸯肚兜呈现在高篱的面前。

他定定地瞧着思虞那件最后防线的猩红鸳鸯肚兜,心中顿时想起昭婉亲手试绣的金菊红肚兜,为今还藏在墨香斋呢。

喘息声,娇娇地眯起双眸等他狂风暴雨的来临,而他却适可而止。

“不成、不成。”高篱终于恢复了心智。“思虞,多给我几日想想吧!我求求你。”

泛起红潮的面上敛去了期待的娇娇姿色,肃然不悦地坐起了身。“好!贱妾就容你几日想想,不过,若是父亲、娘亲他们二老问起来,你去应付吧!”一拽衾被,“哼!”了一声,思虞气恼地不再与他说话,别过头躺在了婚床之上。

…………

玉竹居内,徐秋娘命大春收拾细软,打算离开。因为,但凡是高家的地方,她们母女便会远离。

奈何徐秋娘如何问话,昭婉都杜口不言,泪水亦止住。她如同木偶,站或坐都一言不发。

“徐夫人,双福也说了,二公子是被逼的,再个你们去府上没见着二公子,不若就多待些时日,等二公子来玉竹居也好问明原委。”何妈妈耐心劝止。

然,徐秋娘离开心意已决,谁人劝说亦无效。执意拉着昭婉的柔荑一拽,便带起了坐在竹椅上的女儿。

双福骨查脸上噙着泪痕。“徐夫人,您别急着走,让小的再回去一趟,找着二公子必然将他偷偷给带来,起码也让莫……顾姐姐与二公子见上一面啊!”

“不用了,双福,你且回去吧!若夫人责怪你,记住就说徐秋娘救过老爷的命,看在这份上让夫人、老爷不予计较你暗助我们的事。”说着,徐秋娘又带着昭婉迈步。

正当口,忽听玉竹居门外有人敲门。“谁?”徐秋娘扬声便问。

“小的禀报夫人,楚三豹押着黎姑娘已经离开古府,可能是朝向玉山西郊。”回话的正是顾府暗卫。

“这么快?”徐秋娘大惊失色。“你去再查。”

随后,徐秋娘便对失神的昭婉道:“女儿啊!打起精神,伊伊妹妹等着我们去救呢!”

颔首,依然杜口。昭婉木讷的眼神瞧着远方,怅惘的面上连悲伤都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