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云海,若松涛入耳。

满腹困惑的少年,终究不敌阵阵袭来的倦意。

暖阳拂面,丁小磊打了个哈欠,微微感到有些许凉意。

睁开双目,映入眸子的却是娇而不媚,暖而不烈的日头。

“我这是怎么了?”

少年下意识地探出双手轻揉太阳穴,眉宇微蹙,好似宿醉乍醒,头疼脑昏的酒鬼。

“对了,我应该是在处封闭的空间内。”

“身前理应是有个不知来历的虚影?”

“好奇怪,为何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少年使劲地回想着,拼命地在脑海中搜刮着。

可任他绞尽脑汁,却记不起点滴的会议,支离破碎间,却是总会出现些许毫无关联的片段。

那是场极为惨烈的血腥搏杀,无垠苍穹染红,万顷海涛皆赤。

无数白袍修士御剑而行,而另一方则是面色狰狞难辨容貌的黑衣大军。两阵对垒,乌压压好似垂天之云;旋即,各色光芒闪烁,双方仿若天火焚寂的蝗群,齐齐地落在无边碧海中。

少年探手抵着额头,好似难以承受那沉重的头颅。

刺痛的脑海记忆中,皆是难以掩去的赤红。

“古戒尺,你们可知发生了什么?”

丁小磊索性不再去多想,而是立起身来,双臂交叉搓了搓赤-裸的上身。

难怪有凉意,此时的少年浑然便是赤条条的光身汉,好似水中的游鱼。

游鱼?

水晶?

少年下意识地向后瞧去,不知何时那片仿若遥无崖际的万顷水波已兀然在自己身后。

随着呼唤,那古朴的《幽冥泉谱》同戒尺悬浮在少年眼前,上下飘**着,仿若在诉说着什么。

“嗨,我也真是傻了。”少年暗自嘀咕了句,脸上挂起淡淡的苦笑“这古与戒尺并非活人,岂会开腔言语。”

语毕,方要迈步且行,却见那古哗啦啦地翻页。

少年愕然驻步。

自打他意外获得此,已有整整一个年头,却从未见其有过这般异变。

无论是赋予他幽冥气,还是传授逆转气息重铸骨骼,这古也只不过才翻过三页而已。

好似个无比严厉且吝啬的夫子,可现如今,自己这句无心之言,竟惹得此是急速翻转。

“我无心之言,莫怪莫怪。”

丁小磊正襟而立,满脸肃然,却是极为认真地同这本仿若开启了神智的古道歉。

一来,此有若师长;二来,那来历莫名的戒尺,打在身上着实是痛楚,好似雷霆贯穿灵魂。

可任由少年如何致歉,那古仍是哗哗翻个不停,甚至还焕发出淡淡的黑金光泽。

啪嗒。

戒尺兀然而动,敲在古上,骇得少年精神一紧,浑身微颤。

再定睛瞧那古,确实止住了动作,就那般平摊在半空中,泛黄的页上,十二个金色大字,沧桑有力。

“不可言,勿相忘;待彼时,必厚报。”

浅言慢语读完这句话,少年顿觉有些哭笑不得的嘀咕着。

“这般玄而又玄的话,还不如不说。”

此言方出,算是捅了马蜂窝。

那戒尺嗖地一下,仿若道褐色闪电,直扑少年而去。

猝不及防间,滋滋地雷霆电流贯穿少年全身,疼得他是接连扭转身子,想要躲过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可惜,少年的挣扎是徒劳的。

那戒尺快若闪电,甚至带出丝丝雷鸣之音,而且击打的皆是少年的要害之处,散发而出的灼灼雷霆,虽是不致命,却也是疼得丁小磊双眸不自觉地盈满晶莹泪水。

伴随着阵阵惨叫,先前还如玉般白暇的少年,浑身上下已满是焦灼的黑色。

“何人在此喧哗。”

随着猛然断喝,那古戒尺化作流行直扑少年胸前所挂纳戒中。

少年强忍着浑身痛楚,定睛细瞧,找寻着那声音的源头。

轰隆隆,但闻耳畔巨响震动天地,不远处的山峦敞开,露出个恬然而成的洞穴。

光华四射,鹤唳连连,未有人影出现,却先见数只红顶白羽、褐腿赤掌的仙鹤飞出。

不多时,香云缭绕间,行出个手持拂尘,峨冠高戴的鹤发童颜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