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阿香高声嚷着,从外间急步冲了进来。

苏遮月还没见到她的身影就听到了她咋咋唬唬的声音:

“老夫人请你去正堂!”

这一声让苏遮月好一个激灵,连冷带吓地一阵哆嗦。

阿香是在院子外遇到的下人,听了讯便着急地走到里间,见自家夫人裹着厚厚的锦被,也是一愣,

“这是怎么了?夫人又发病了吗?”

苏遮月却无暇与她解释,只问:“老夫人说了什么事吗?”

阿香摇头:“只说是极要紧的大事,让夫人赶紧过去。”

她就着桌上的茶壶喝了口水,又道:“其实这已是第二回了,先前派人来,我瞧夫人还没起,便给三两句打发了,”

说到这里,她看着苏遮月苍白的脸色担忧道,“夫人要去吗?若身子不适,我还是去回了。”

左右她们夫人是要离开这李府的,李府有什么大事跟她们没什么关系。

苏遮月蹙眉想了想,到底她还算是苏家的正房夫人,老夫人既然这样着急派人来请,于情于理她都得去一趟。

且要和离这件事总归是要先报于老夫人知道的,前些日子是老夫人顾不上她,现在正好就这个机会去说清楚,便对着阿香说道:

“我还是过去一趟。”

阿香见她拿定主意,便点点头,出去与那催促不已的婆子说。

苏遮月这便起身更衣梳妆,那冰蚕衣一经穿上便不能脱下,她已能忍受了些,但一张小脸还是冻得雪白,玉荷为她穿上厚夹袄,披上白狐大氅,又缠了一条厚厚的灰狐围领,里里外外包得严密,只露出巴掌大的一张小脸。

今日天热,阿香穿了薄衫都有些闷汗,看着自家夫人这般架势,更觉得她病势不轻,劝道:“夫人这样不舒服,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苏遮月瑟缩了一下,定神说道:“既然都说去了,总要去的。”

阿香没办法,就陪着苏遮月过去。

玉荷不放心,要带上几个婢女陪她一起过去,苏遮月却道:“阿香一个就够,你们都留在这儿吧。老夫人那儿,不会有事的。”

苏遮月其实是有些担心老夫人盘问起玉荷她们的来历,虽然说到是娘家人,但若是老夫人多问几句家中亲眷什么的,难保不问出些别的来。

不一会儿,苏遮月和阿香一起到了老夫人的寿春院。

一入正堂,便发现老夫人请的不只是她,还有二房和三房。

宋姨娘在西首坐着喝茶,旁边站着周婆子侍奉。

苏遮月着实没想到赵姨娘竟然也来了。她刚小产完,原不该下床的,此时倚靠在软垫上,脸色也白惨惨的,手里转着一串佛珠,旁边陪的是一个面生的小丫鬟。

两个人见苏遮月被阿香搀扶着进来,都抬眼望过去,俱是一愣。

宋姨娘更是惊得连茶盏都差点掉到了桌上。

原来她们很久没见过苏遮月了,在她们印象里苏遮月一直是病容枯槁的模样,谁成想,这才短短几日,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明明五官瞧着还是那副老样子,但奇怪的是,那一低头,一抬眸,眉眼间竟然流露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媚态,再瞧她的身段,虽然像是冷极了一般着厚实的大氅,却依旧能看出底下的一副风流姿态,

和从前那个温默寡言,毫无风韵的女子太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