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伯的口气很轻松,就好像是自嘲一般,而且也看得出他是有意为之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刀疤脸的男子却依旧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只是在水伯言罢之后,开口解释起来,道:“老爷子说笑了,别说是我,别说这没有其他人,就是当着航马二十四垛的弟兄面前,我称呼您一声水爷,也是应该的。”

水伯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就此与男子继续说下去,他一转话锋,对着男子问道:“之前求你办的事情,有什么眉目了吗?”水伯说起这话的时候,面色很不好,而且眼睛虽然浑浊,但是依旧看的处他的眼中带有一丝丝的殷红。

男子点点头,对水伯道:“有眉目了;这一次我亲自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之前回去之后仔细的想了想,虽然您已经淡出帮会,而且也断了和二十四垛的联系,但是说到底当年要不是您和那几位老爷子的话,咱们的帮会也存不到现在,所以这一次我来,不单单带来了您要的消息,而且我还决定就在这里,给您老一个交代。”

说到这,刀疤脸的男子不由得用手摸了摸自己左脸颊上狭长且狰狞的疤痕:“其实我还是觉得您应该回到帮会去,毕竟现在这个年头并不太平,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动、乱,您老还在这么一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这一次啊,还是希望事了之后,你能和我一起回到帮会的总堂口去,至少在那个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对您也好有个照应,而且说起来,其实无论如何,在那里我也能保您一个周全。”

“北、京太大了,而且也太远了,虽然咱们在这里是有一部分生意的,可怎么说那,这实在是一个水太浑的地方了,我想来就算是把全部的势力都投入过来,要是真的发生什么的话,也是无济于事的……这一次您一定要听我的,事了之后,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刀疤脸的男子说的很动情,而且看的出,他这一番言语必然是出自肺腑,不然的话,他堂堂的水路航马兼管着八条往来通路的大捞头,见惯了生死,刀尖上过来的七尺男儿也不会如此激动了。

可是虽然是这样,但水伯却并不领情,反而对其似有嘲笑又似微微动怒的问道:“那几个老鬼都回去了吗?还是那些已经土埋半截的长老们都回去了?难道你这个小家伙以为我真的老了吗?”

刀疤脸的男子摇了摇头,他知道,水伯的性子,所以说起来水伯此时对他的态度,也是他预料之内的。男子苦笑了一声,而后对水伯继续开口道:“老爷子,还是说说您交代下来的事情吧。”

但是如果你能够提起他吴梓楠的绰号的话,我想那将必然会令江湖人对你刮目相看的。“白面阎王”,就是他吴梓楠的绰号,当然了,那不过是他曾经绰号罢了,因为他脸上的那道狭

长的且猩红的刀疤。

让他这个非常俊美白皙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狰狞与沧桑,白面阎王的绰号自然也就随之变成了“刀脸鬼”。其实说起来,吴梓楠的这两个绰号真的与他的样貌并不符合,因为假使他现在的脸上没有这道刀疤的话。

或者说即便是他的脸上一直带有这道刀疤的话,只要是对他不熟悉的人,不知道他的事迹与身份的人,估计第一眼看去必然会认为他就是一个拥有非凡气度、风采的富贾乡绅,亦或是传说中的,浪迹天涯却腰缠万贯的玉面生。

其实说起来,这个吴梓楠还真的就是一个生,因为他从来就不会参与到任何的械斗或者是枪战中,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只要是江湖上的事,就绝看不到他本人有光着上半身手中提着刀枪列于阵前的时候。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是他,就是水路航马二十四垛的总瓢把子,大捞头,得来的绰号要么就是阎王,要么就是鬼的,其实这与他的性格与手段是息息相关的。说起来这个吴梓楠还真的就是一个极有城府且手段狠辣的人。

水伯曾经就说过,其实这个吴梓楠并不能称之为阎王,毕竟阎王是神,是拥有高于人性的神性的存在,也会慈悲,也会兼济天下,也会普度众生,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显的,他决配不上阎王的称号。

他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而且他的做事方式总是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效果,甚至,更有甚时,他的方式都不需要望而生畏,只需要你听到过,便足以令你侧目。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然了,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

水路航马二十四垛的总瓢把子的位置,才能交到他的手里,二十四垛的生意,才能在这个乱、世中依旧很好的发展下去。当然了,就包括水伯在内,昔年间那些纵横二十四垛的老辈、长老,也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才真正的得以淡出江湖。

真正的做到退隐亦或是远离江湖纷争。可是其实说起来,虽然吴梓楠给了他们那些老家伙一个安定且能够真正退隐的机会,但是那些老辈中却又很多人,对于吴梓楠并没有一个好的印象。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就是被大总统换了一种方式拘押在北、京和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的人罢了,我想过帮助你或者是拉你一把,但是我权衡利弊之后我还是决定我能这样做,毕竟我不能让我的妻儿老小因为我而被株连。我这么说,你能够理解吗?松坡。”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杨度的下一句话,却是让我对他又有了一丝赞许,而且对于他这个人,至少与我来说,又让我对他重视了不少,因为他接下来的话,无论是政、治意义上,还是对于安全以及生存的意义上来讲,都是有着重大意义的,而且这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够说出来

的话。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九死一生的勇士,也很少能有他如此气魄的存在。杨度见我点头,也跟着点了点头,面上的歉意之色消退了不少,而且我能看的出他的情绪应该也彻底的回复到了常态。

而就是此时,杨度继续开口,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我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我不过就是懂的生存罢了,我知道您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松坡的志向,可是对于志向两个字来说,去完成去实现,未必只有一条路;国家的发展的根源是什么?是所谓的政、治吗?或者是像你这样的军人,在战场上舍生忘死吗?死我不怕,我只是不甘心甚至是我不敢就这么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很可能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有些时候你会觉得政、治很黑暗,可是黑暗的不是政、治,松坡,真正能够黑暗的只有天上的遮住太阳的云雨,政、治不是黑暗,只不过是你选择黑暗的角度罢了,政、治之光明,但是只有懂得它的人,才能看到的光明。”

敏麟点点头,表示已经请进来了,却没有告诉我来人是谁,我不由的又追问道:“是谁来了啊?”

江湖上有传言,之所以吴梓楠在很多时候的做事方式会非常极端,而且有些时候他的方式方法又会变得迂回婉转,其实这一切都归结于他的想性格,用一个较为专业的,名词来说的话,那就是这个吴梓楠有严重性的精神分、裂。

人性两极分化严重,而且喜怒无常,甚至有时候,前一秒他还能和你称兄道弟的说着女人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么,而就在下一秒,毫无预兆,毫无因由的他就会把你的脖子卡住,而且用另外一只手**你的眼眶里面。

能保证就是绝对没有任何理由,而且能够保证就是他每次这样做过之后,都会深深的感到愧疚,甚至是会直接的当着众人的面痛哭流涕。所以即便是二十四垛的很多人,也不愿意与他多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