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不厚道了吧!那林仁肇何其无辜……”听完了刘知信的悄悄话之后,李俊有些不可置信,同时也鄙视了赵匡胤一把,果然没有哪个帝王手里是干净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只不过是官家的计划而已,能不能成功除去林仁肇,不也得看那李煜够不够昏庸不是么!”刘知信不以为然道:“再说那林仁肇能在李煜手下得此高位,你就以为他手里能干净多少?还不是沾满了血腥,何来无辜之说!”

李俊沉默了,刘知信说的有道理,人无完人,在这个时代,能坐到高位者,没有哪个是清白的,全都双手沾满了鲜血。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为官为将者,无不是踏着老百姓和手下士兵的尸骨,爬上了人生高峰。就连李俊他自己,不也是间接的杀死了多少岭南士卒和契丹人,才混到这小小的指挥使!若是想要再往上爬,指不定还得借着多少人的性命呢!

所以,从全天下的角度来看,早日除去林仁肇,有利于早日收复江南,那么死去的老百姓和士兵也会相应的减少,这就是所谓的牺牲一个人,幸福千万人。

“可这差事也不简单呐,还得让林仁肇在画像上留下证据证明,他又不是傻

子……”李俊犯难道。

“若真是一点难度都没有,官家还会派你去么?官家说了,这差事若是让别人去办,肯定很难,搞不好有生命危险!但让你去办,凭你的聪明才智,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你想想看,连周五表哥的刘鋹和凶残的契丹人你都能搞定,这差事可比去岭南还有北上与契丹人对阵容易多了……”刘知信一本正经的给李俊灌迷魂汤。

李俊撇了撇嘴,说着倒轻巧。前两次的差事,哪次他不是困难重重,在生死边缘徘徊,最后凭借着王八之气,才化险为夷。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这看似简单的差事实则隐藏的危机才最大。那林仁肇本就不待见大宋,别说找他在画像上留下印迹,万一他看大宋使团一个不顺眼,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背着李煜将使团的人都给咔嚓了,那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你也不用担心安全,那李煜慑于我大宋之威,绝对会保障大宋使团的安全!而且此番官家特批,允许你调本部麾下人马一同前往江南,另外还会有一千殿前司精锐禁军护送使团,负责使团在江南的安全!而这一千禁军的指挥权,也将由你负责!”刘知信似乎看出了李俊的担

忧,遂安慰道。

“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啊!指不定回来就又得升官了啊!说不定回来之后,某这武德使的位置就是你的啦!谈笑间,就将差事办完了,完事儿去秦淮河上逛逛花船,勾搭几个花魁,春宵一刻,何其美哉!哎呀,说不得,说不得,再说下去,某都想去了……”刘知信装模作样,继续给李俊灌迷魂汤。

李俊白了刘知信一眼,他喵的,拿老子当傻小子哄么!还谈笑间就将差事办完了,就怕差事没办完,谈笑间灰飞烟灭了!花魁能有后世的比基尼美女好看?老子岛国爱情动作片都看吐了,还在乎你那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花魁?

“既然大人如此向往,那要不卑职将这机会让与大人,让大人去秦淮河见识一下江南的花魁,卑职替大人在京城守好门户?”李俊不为所动,将球踢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你这副使的差事可是官家在朝会上定下来的,怎能随意就让给某!你是不知道哇,今日在朝会上,赵相和卢学士为了你,争得都快打起来了……”刘知信很夸张的描述了早上朝会的情景。

李俊听完,心情更沉重了。他最不愿意卷入这种朝堂争斗,如今还为出发,就估计就被看成

是赵普的人了,那这一路上,主使卢多逊还不得给他尽可能的穿小鞋!

有鉴于此,李俊心中已经在盘算该如何推掉这次的差事。可是赵匡胤已经下了旨,自己若是坚持不去,那就是抗旨不遵,不知道会不会被咔嚓了。

见李俊不置可否,一脸便秘的表情,刘知信狠了狠心,咬牙道:“官家还说了,若是此次差事圆满完成,将有五千两的赏银!不仅如此,连之前你存在他那儿的赏银也一并给你……”

“哎,大人这话说的,什么钱不钱的,这事我干了!”一听有五千两的赏银,李俊眼睛一亮,一扫犹豫之色,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他心里鄙视了刘知信一番,有赏银你不早说,在这浪费老子的时间。

开玩笑,不为别的,就为将之前赵匡胤欠他的赏银给拿回来,也值得去走一趟,那可是自己的血汗钱。

见李俊前倨而后恭,刘知信心里一阵卖麻批,自己一阵苦口婆心,还不如赏银来的实在。官家果然说的没错,不说有赏银,这厮绝对不会轻易就范!

唉,本来官家还说,若是能够不用赏银就让李俊接下差事,那这五千两就归他刘知信所有。可笑他还拍着胸脯和官家打包票来着,如今看

来,真是无福消受这赏银啊!

刘知信突然有点后悔,若是方才说三千两的话,不知道李俊会不会也这么爽快就答应呢?真是冲动是魔鬼啊,白白丢了这么些银两……

后悔不迭的刘大人,怀着悲痛的心情,临走之时硬是从酒楼里拿走了几坛好酒,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李俊也懒得阻止,反正刘知信也是酒楼的股东,拿走的酒都算到他年底的分红里便是,还能让他占了便宜不成……

刘知信刚走,叶紫苏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腻腻歪歪的闻止和苍蝇,准确来说,是腻歪着闻止姑娘的苍蝇。

一看到苍蝇那没骨头缠着闻止姑娘的贱样,李俊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怎么会收了这么个玩意儿,唉,家门不幸啊!可是他也不想一想,当初他腻歪着叶紫苏和翟雪儿的时候,可别此时的史尚飞同志贱得多了。

“苏儿,你怎会在此?走走走,咱们吃饭去!”李俊故作吃惊的问道。

其实每天这个时候叶紫苏都会来酒楼看他,他却把这事给我忘了,但愿她没听到方才刘知信说的事情。

可惜天不遂人愿,叶紫苏无视他的做作,开门见山道:“方才你与刘大人所谈之事,我全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