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宋熙姣,她挥了挥手里的手绢说:“妹子如今可是大福气,手里有这样一个厂子日日运转。这钱怕是没少挣吧!”

宋熙姣不想听她罗嗦,只问:“憨子现在可大好了?”

张氏嘴一撇说:“这孩子命大得很,穷人贱命,现在又满地撒野了。”

宋熙姣见她这样说孩子,心里又有几分不悦说:“嫂子今日找我可有什么事?”

张氏的脸上带上几分谄媚,搅着手里的手绢说:“也没什么旁的事,就是家里没什么吃食了,想问你借上一些去买米。”

宋熙姣冷冷道:“哥哥不是已经在城中的粮铺做活了吗?听说他挣的钱够你们一家吃喝了。”

张氏一听她提宋渊寒,一脸嫌弃地说:你哥挣的三瓜二枣,也就够家里人吃饱。旁的是什么都落不着。

宋熙姣喝了一口茶,缓缓说到:“哥哥挣得不多,嫂嫂大可出去找个事做,多一份收入,还怕家里没钱买米吗?”

张氏见宋熙姣这样回答,支支吾吾地说:“我身子骨不太好,怕是做不来外面的差事,况且我还得照顾憨

子呢!”

宋熙姣也不客气,继续说:“憨子你不要担心,娘亲现在身子还算硬朗,我想她会愿意在你们的出工的时候照看下憨子。你们出工的时候把憨子送来就好。”

张氏一副很有孝心的样子说:“那可不敢累着娘,不然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宋熙姣听她这么说,心里冷笑,娘之前在你家的时候,洗衣做饭,什么活没做,现在装什么孝顺媳妇。

她拿过眼前的麻绳,也不看张氏,声音冷冷地说:“我这里没钱,你回去吧!”

张氏见她不答应借钱,登时恼怒了起来:“人家都讲姑姑疼侄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你就如此冷血,憨子真是命苦啊,摊上你这样的姑姑。”

宋熙姣把手里的麻绳往桌上重重一掷,说:“养育憨子是你们为人父母的责任还是我这姑姑的责任?你们自己不争取给憨子好一点的条件,倒到我这里捣乱!”

张氏见她真生了气,也有些发怵,放软了声音说:“哎呦,妹子可别生气,刚才是我说错了。我该打,我该打。”说着就挥手往自己脸上轻轻抽打起来。

宋熙姣不吃她这套,指着门口说:“

你要是想打,出了竹纸厂去打,省得在这边扰我,我还有要事要做呢!”

张氏见她翻脸,也撕下脸说:“你现在是体面了,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就不能借些钱给我们一家子买些好吃的。果真是铁石心肠。”

宋熙姣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她朗声说:“我的这些钱,不是拿着扫帚出去扫来的,是我和仲淳流血流汗挣来的。你要是眼红就眼红吧,今天我是不会给你一刀的。”

张氏见她强硬,坐在地上拍着腿大哭了起来:“我的命好苦啊,丈夫挣不到什么钱,连这姑子都这般冷血,这日子没法过了。”

宋熙姣看她撒泼,只笑着说:“你好手好脚的,不去挣吃食,我更没有义务惯着你们。借钱给你,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还不如拿这钱给娘和栗子多买些好吃的。”

说罢招手叫来了小六吩咐道:“将这泼妇给我抬出去,真是呱噪得很。”

小六得命,找了几个帮工将她拖了出去,沿路只听见她喋喋不休的叫骂声。

见张氏的声音越来越远,宋熙姣吐了一口气,她揉了揉被吵得有些疼的头,又低头研究起了眼前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