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怎么会是她?

听到那个埋藏在心底的名字,阿药强行按耐住心中的震惊,他缓缓的转身,仔仔细细的将那人的脸再次打量一番,确认没有看到熟悉的感觉,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恐怕只是重名罢了,她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阿药自嘲一笑,抬头看着那个黄月,冷冷的说道:“你的伤势确实很重,需要好好的休养,以后那些费力的动作就不要做了。”

说完后就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在他离开之后,那个黄月眼神复杂的看着房门,久久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阿药摇摇晃晃的背着药箱向他所在的船舱走去,此时他脑袋里一片混乱,整个人仿佛受到巨大的打击一般,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看清前方的路,竟然一不小心踢翻了一个水桶。

直到脚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湿意,这才将她飞到九霄云外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正在清理甲板的侍人们看到阿药被打湿的

鞋子,顿时吓得跪了下来,这位医者可是,这条船上医术最好的那一个,毕竟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这辈子不会生病,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

所以看到,阿药被打湿的腿脚,那位侍人的心里是极其恐慌的,还好阿药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毕竟是他先将水桶踢倒,于是也就非常客气的冲那人说着对不起,原本他还想着要帮她将水全部擦掉,那侍人哪敢让一位身份尊贵的医者做这些事情,急忙推脱了过去,手脚麻利的,将甲板上的水收拾好。

看到自己帮不到任何忙,阿药心虚的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清热解毒的药丸,塞到那位侍人的手里,权当赔罪。

“这药丸平日里吃吃可以防止生病,最近天气不大正常,你可以时不时的吃上一颗。”

侍人从没想到自己不但没有被责骂,反而得了一瓶药丸,顿时喜出望外的连声道谢。以他这样的身份,平日里生病能有药医治,就是非常幸运的了,大多时间他都是用身体扛过来的。

告别千恩万谢的侍人,阿药这才嘲笑的自言自语道:“真是没出息,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竟然惊慌失措成这样,你和他已经没关系了,受伤的那人只是恰巧与她同名同姓罢了!”

黄月这个名字,在阿药心中是极其特殊的,在他十岁之前,这两个字是他未来妻主的名字。只是当他过了十岁生日之后,他的厄运珠便开始渐渐显露出来,虽然竭力隐瞒,可总有被人发现的时候。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揭穿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未来的妻主———黄月!

被人扭送上,马车压入困宫的时候,阿药依旧不肯接受这个现实。那可是他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妻主啊,她怎么能这

样对他?

她怎么可以忘记他们之间的誓言,当年她对着上天所发的毒誓竟然全部都是假的吗?

进了困宫之后,曾经的过往便会一刀两断,再也没有半点瓜葛,阿药灰心丧气的,消沉了一段时间,最后被分到一位医者的身边打下手。

因为他曾经在药店当过学徒,对各种药草的药性都极其熟悉,而且非常有天分,什么病只要他见过一次,就会牢牢的记在脑海,再也忘不掉。

那位医者得之他的这个天赋后,欣喜若狂的将他收为徒弟,将自己所有的医术都倾囊相授,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他不想保留之前的名字,师傅便为他重新取了一个名字,那就是阿药。

人世间疾病众多,唯有对症的药物才能解除痛苦,师傅为他取名为阿药两个字,希望他以后遇到任何疾病都能药到病除,为病人解除痛苦。

在师傅的精心栽培之下,阿药几乎如饥渴的吸收着师傅所有的医术经验,短短三年之间,他便将师傅的压箱底绝活都学了过来。

只可惜好景不长,师傅竟然生了病,不管多少药灌进肚子里,他的病情都没有好转,依旧一天比一天虚弱。

说来真是好笑,一位救人无数的医者,竟然救不了自己。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天气中,师傅最终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刚刚出师的徒弟,非常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原本阿药一直以为自己会和师傅一样,在困宫这个牢笼之中孤独至死,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运气比师傅好,竟然等到了厄运之子被允许走出困宫的这一天。

虽然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贫瘠得一无所有,但阿药的心中却是非常高兴的,因为那里是一个自由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