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凉风吹拂过他们的脸庞,徐徐而来的风在裴少煊快速地挪动中变成了利刃,狠狠地刺向他们的双眼。

尽管如此,姜云舒仍然没有放弃四处探望的目光,她俯身在裴少煊的背部,露出来的双眼仿佛是捕猎的老鹰。

“这里,夫人可觉得看得广阔?”停下脚的裴少煊扭头向后问道。

这峎葱县周围东南边四处环山,若不站的高一些,根本无法看清下面的景象。

姜云舒摇摇头,抿唇道:“你再向高处走走,这里还不足以看清北辰的地界,路线还需要再斟酌一下。”

见状,裴少煊颠了颠背上的姜云舒,又跃到其他的树枝上,带着她渐渐向山上的高处靠近。

姜云舒忽然掠到某处,她开口呵止道:“好了!就这里!快点停下!”

她语气焦急,生怕裴少煊再往前多走几步路。

平时的一步之差没有多大的分别,但是在如今水渠和地界的中间,两者都想要观察到,那就必须讲究一个平衡点。

而他们现在,就站在这个所谓的平衡点。

因此她对于前进几步担心的不得了。

裴少煊也没多过问,只是依照她的吩咐停在原地,

他躬下身子,沉声道:“夫人借着在下的背部来画,总归比悬空着好写一点。”

姜云舒还在想如何开口,没想到他率先说出了自己想要问出的话。

尽管两人有夫妻之名,但私下关系并不相熟,大多数他们的床铺之间还是隔了一床被子,如同楚汉交界一般。

“......好,那我也不客气了。”

说罢,姜云舒便爬在裴少煊宽阔的背上对照着面前的路线画了起来。

她的目光不停在两处之间来回扫过,脑袋更是飞速地摆动着,她面无表情,唯有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抿起的唇边带着一丝情绪。

宣纸上,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山河同水渠的位置,分散在四周的树林更是用最为简单的斜线表明。

没一会儿,宣纸上的路线就被她给丰富起来,墨水和炭灰的笔迹交织在一起,不同的两个材质,却在她的手下交织的十分融洽。

落下最后一笔,姜云舒从口中呼出一口浊气,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

“呼——”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不过你那法子可行性可能有点差,晚些我们再重新商讨一下,以免到时候出了差池

。”

姜云舒一边说着,一边将宣纸揣进了怀中,又把石炭包在帕子藏进了衣袖。

等她收拾完,再次搂紧了裴少煊的脖颈处,他依旧呆在原地。

嗯?

裴少煊怎么一动不动?

她困惑地向前探头,又担忧自己的举动过大,从而把树枝摇断,让两人摔落下去。

她歪头看向裴少煊,只能看见他如刀削般冷峻的侧脸,她皱眉问道:“裴少煊?你在等什么?”

瞧他还是不为所动,她只好加大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