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堆得高几米的香槟塔在一瞬间被掀翻在地上,浅黄色的液体铺满了整个会场,并且在不断蔓延中。

所有人皆抬头望向那个清冷孤傲的男人,男人周身徜徉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黑色的漩涡,举手投足间是难以言说的优雅和贵气,只是轻轻地一瞥,目光里流淌着的霸气,就足够能将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甘愿臣服。

“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值得我季北臣的妻子去偷。”季北臣面色沉郁,踩着满地的香槟酒,如同撒旦般朝着众人缓缓走来。

众人心下皆一个咯噔,谁都没想到苏南裳居然是季北臣的妻子,这一次,大家算是都踢到钢板上了。

苏瑟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季北臣,对方身上的气场,饶是她这种久经商场的老人都感到一阵强悍的压迫感。

“季少,您的到来,让这里蓬荜生辉,”苏瑟脸笑成了一朵茉莉花,“刚刚那些都是误会,不是我们有意欺负南裳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您可别放在心上。”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称为我季北臣的

家人,我妻子说她是,她才是。”季北臣眸色微沉,淡漠萧瑟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苏瑟的脸。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大集团的当家主母,居然被说成了阿猫阿狗,脸上的面子一下就没挂住,可在季北臣面前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季北臣微微弯腰,修长如玉的手指拾起地上的那块玉石来,一边仔细端详,一边朝着苏瑟嘲讽道,“就这么一块破石头,也配让我家夫人那金贵的手伸一下?就这东西,搁我家完全就是用来逗猫遛狗的玩意,也就是您才会把它当个宝贝吧。”

闻言,众人全都憋着笑,在这么多商业权贵面前,苏瑟可以说是丢尽了脸面。

“北臣哥,我们大家都看见了,东西是从苏南裳包里掉出来的。”李如歌一见到季北臣维护苏南裳,自己心里就不舒服。

“谁看到了?”季北臣懒散地挑了挑眉梢,目光环视一周。

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字,全都是默不作声。

季北臣再将目光转移到李如歌身上,嘴角抿着,勾起一抹细不可查的弧度。

李如歌的眸子彻底暗了下去,在

季北臣这里,只要他说谁是,谁就是,谁不是,谁就不是。

不经意间,季北臣瞥到苏南裳身上的红酒渍,顿时脸色一僵,“谁弄的?”

苏悠悠心里一咯噔,声音都有些发颤,“是我不小心洒到南裳姐身上的,南裳姐已经教训过我了。”

季北臣面不改色,潇洒地打开一瓶红酒,然后从苏悠悠的头上倒下去,周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寒意,“我妻子才做不出这种平白无故泼人红酒的事,要做也是我来做,怎么?你也想让众人来谴责我?”

苏悠悠脸色变了变,死死地绞着衣摆,极力隐忍着,“我……我不敢。”

其他吃瓜群众也纷纷附和。

“能被季少泼红酒是她的荣幸,我们想被泼还没那个机会。”

“就是,季少泼红酒的样子真帅,实在是太养眼了。”

“泼得好,我早就看出她是一朵白莲花了,季少的妻子怎么可能那样做,就算那样做了,也是白莲花的荣幸。”

……

望着这群墙头草,季北臣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冷声开口,“那刚刚在场的各位为什么不说?”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没有一个人发生声响,全都面面相觑,深怕惹到面前的这位活阎王,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既然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这里所有的成年人全都给我干了一瓶

红酒下去,免得被人说我不公平。”季北臣施施然地开口。

众人不敢怠慢,开了酒起子,就开始对着整瓶吹起来,最后一屋子人都成了醉鬼。

收拾了所有人,给媳妇出了一口恶气后,季北臣弯下身子,轻轻地安抚着苏南裳的后背,“南裳,我来了,别怕,我带你回家。”

苏南裳将头抬了起来,眼睛里闪着泪光,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搂着季北臣。

季北臣顺势将她打横抱起,将挡在前面的杂物,利落地踢到一边,抱着自己老婆回家去。

两人刚刚出门,大厅里便传来李如歌歇斯底里地怒吼声,然后是东西摔碎的声音。

季北臣脸上毫无波澜,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继续抱着苏南裳往车那边走去。

苏南裳被抱到车上的时候,难得地睡着了,可在季北臣刚要把她放下的时候,她忽然眉头拧紧,用力握住他的手,呓语起来,“

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为什么都不相信我?”

季北臣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语气温和而笃定,“我相信你,南裳,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你,你也永远是我无法割舍的存在。”

好似季北臣的话真的管用,苏南裳的眉梢逐渐舒缓开来,情绪也变得冷静镇定了些,慢慢地松开了季北臣的手。

季北臣疼惜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接着从后车位上拿出毯子盖在她的身上,为她系好安全带后,便驱车回家。

苏南裳是在松软的大床上醒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米粥香气,让饿了许久的她咽下了一口唾沫。

厨房里,系着围裙的季北臣,身材高大且笔直,正在炉灶边熬制着什么,一团团缭绕的雾气从他的头顶冒起。

格外有烟火气息。

苏南裳从他的身后拥住他,脸靠在他的后背上,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震,似乎有些意外。

“醒了,喝粥吧,我熬了你喜欢的南瓜粥。”季北臣语气软和下来。

“嗯,”苏南裳点了点头,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问我在亚特兰蒂斯的时候情绪为什么那么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