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瞥了一眼朱恩:“你该不会是这个原因才一直没娶吧?”

“你可别瞎说,米诺汀那可是我的祖师奶,要是对她有点什么歪心思,就有种****了自己太奶的感觉,这个太不对劲了,我对米诺汀只有滔滔江水一样的敬仰,除此之外再无二心。”朱恩对天发誓道。

这时候起风了,这山和平常的地方不同,起风了之后雾不但没减少,反倒是更浓了,很快,那条狭窄的石路消失了,剩下了牛奶一样的雾气。

“我们下去吧。”朱恩说。

陆冬点点头,两个人回到了之前的木屋。这时候天渐渐暗了下来,山上没有点,两个人索然无味,就都去睡了。

陆冬一身疲惫,倒是很快就睡下了,他睡着之后,脑子里竟然是一个接着另一个梦境,这些梦境都是碎片一般,快速切换着,陆冬只觉得这一夜他似乎做了几百个梦,这些梦有的有联系,有的毫无关联,只是在梦里,他总能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苏静怡,她的脸型虽然会有变化,头型也时常发生各种诡异的变化,唯独她那双眸子,就那样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偏偏触碰到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当陆冬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脸是潮湿的,满是泪痕。

陆冬张开眼,发现自己又再次躺在了那个石床上,朱恩看见他醒了着实松了一口气:“你这货还真能睡,真丫的吓死我了,以为你就会就此昏迷不醒,一直睡死呢。”

“我睡了很久么?”陆冬不禁讶异。

“不久,一周左右吧。”朱恩回答:“鄂大师中途来看过你,他说这是正常现象,在你恢复全部记忆之前会昏睡一段时间,之后你的状态会越来越差,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彻底混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有可能会自残。鄂大师的意思,最好在你快达到全线崩溃之前,把你送到断头崖,至少你意识清醒的情况下通过石路能安全一些,等到之后,怕你过石路会有风险。”

陆冬咬咬牙,到底是要走到这一步了,这个断头崖他看样子是非去不可了,横竖也是死,去了断头崖才会有生机。陆冬抬眼看了看朱恩:“大雾什么时候会消散?”

“三天后的正午。”朱恩回答:“一年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陆冬点点头:“那我就三天后的正午出发。”

接下来的三天,陆冬一直不敢睡觉,他怕自己再一睡,又要昏迷很多天。朱恩帮他找了一些能提神的草,点帮他提神,陆冬严重指出,朱恩这些所谓提神的草,完全没有作用,完全是在靠烟熏让自己无法入睡,于是那些天陆冬眼睛通红,仿佛得了重感冒一般。

去断头崖的前一天晚上,朱恩要陆冬先养养神,毕竟明天要走石路,一个不小心跌下去就是粉身碎骨,陆冬已经三天没睡觉了,精神略微涣散,朱恩怕陆冬一个失神,酿成大祸。

因为不能睡,朱恩让陆冬打坐入定,念念清心咒,陆冬一闭上眼,眼前就会不停叠加新冒出来的记忆,他看见自己被一把长矛刺穿,又看见自己跌入海里,他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不停地起鸡皮疙瘩,朱恩也吓坏了,不敢让陆冬再继续打坐了,他就只能陪陆冬聊天,让陆冬给他讲小时候的事情。

陆冬依靠在一团干草上,现在,他今生的记忆就好像是一首歌的主旋律,而往生的记忆就好像是背景音乐,虽然乐器复杂,却都模糊不清,陆冬就开始讲他小时候,他在姥姥家,姥姥给他唱的儿歌,又讲起苏静怡、王浩宇、关兆瑞、宋之一,他的学校、老师,还有自己的老妈和老爸,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要干涸了,这些记忆好像吸干了他的精气,让他脆弱不堪。

陆冬却不能停止,他只能用滔滔不绝的讲话来驱赶走自己困意,忽然朱恩止住了他的话痨,他看向窗外,轻轻地说:“雾散了。”

陆冬站起来也看向窗外,他也不由得惊奇,外面竟然一切清晰,他第一次看清自己所在的这座山,这会儿已经是深秋,山上的树叶都变得金黄,太阳的第一缕晨光恰好照在这些树叶上,一时间,整座山都金光灿灿的,煞是好看。

陆冬跟着朱恩上了山,到了山顶,那石路更加清晰了,只是之前站在石路上看不清脚下的万丈深渊,这会儿却着实清晰,陆冬虽然没有恐高症,却也吓的脚软,这么高,掉下去确实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人生了,只是真的摔下去一定死的相当难看。

陆冬顺着石路看过去,对面圆形的断头崖的边缘竟然还有一条小路是直接通往下面山崖的一个石洞的,这山崖陡峭,借助工具的话,不走断头崖也可以到石洞,只是起雾的时候根本无法确定石洞的位置,石洞周围都是嶙峋的山石,不小心撞上去也够穿肠破肚了。

“我要在下面呆多久?”

“不知道,鄂大师消失了很多年,应该都是在石洞度过的。”

“我饿了没有食物怎么办?”

“那些曾经去断头崖的寻仙的人,都只有头掉在山下,我猜尸体应该在石洞里。”

“靠!你的意思是让我吃尸体?”

“我没这么说啊!当然是吃是鞭随你高兴!”

“靠!我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鞭尸?”

“因为没人能看见。”朱恩很自然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