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陆冬已经能看见山下若隐若现的公路了,陆冬走下山,公路上停着一辆车,车上坐着刘傲霜和杜明。

“陆冬!”刘傲霜看见了陆冬,摇下了车窗大声地喊他。

而杜明他身上的衣服竟然破了大半,灰头土脸,看上去极为狼狈。

“先上车,剩下的事我们回去再说。”凌云大哥上了车的副驾驶,驾驶室还坐着一个人,陆冬探头看过去,竟然是莫俊一,他回过头微微一笑:“陆冬,我们又见面了。”

陆冬看见莫俊一,心里竟然莫名地涌出一种安全感,莫俊一启动了车子,几个人彻底开离了山区。

“我们来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了你们的车子,你们的车子撞得太厉害了,我们明天会让人把你们的车送去修,不用担心。”

刘傲霜点点头,杜明却没说话,陆冬觉得杜明有些古怪,他这样沉默寡言倒有点不符合他的性格。

陆冬头靠在车窗上,他太累了,一晚上的都在奔波逃命,这会儿他真的累惨了,他贴在玻璃上,也顾不得颠簸的车窗撞得他头铛铛作响,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模模糊糊地看见自己在追逐一个女生,女生回眸一笑,笑的好看极了,可是他看不清那个女生的脸,他只好一直追,他只想拉住她,看看她到底是谁,但当陆冬拉住那个女生的手的时候,他就被推醒了,他张开眼,发现他们竟然已经到了清风观。

陆冬下了车,这个时候他发现杜明木讷地坐在车的座位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他怎么了?”陆冬小声地问刘傲霜。

“我也不知道。”刘傲霜脸上带着泪痕:“凌云大哥把他带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凌云大哥说:“你们先进去休息。”

陆冬拉了一下杜明,这时候,他发现杜明喉咙里发出呼呼噜噜的声音:“小杜哥,你没事吧?”

杜明忽然从后车座一下子窜了出来,他一把按住了陆冬,陆冬措不及防,竟然被推出了好远,他跌坐在地上,杜明跑过来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杜明的脸和陆冬的脸贴的那么近,陆冬都闻得到他嘴里一阵阵难闻的恶臭。

这个时候杜明嘶吼起来,那声音都快要把陆冬的耳朵给震聋了。

还好莫俊一手疾眼快,他一道咒符飞过来,正好贴在了杜明的后脑,却不想杜明扭过身,轻蔑地看了莫俊一一眼,那咒符在他的后脑贴着的位置嘶嘶作响,一股皮开肉绽的焦糊味传了出来。

“天啊!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刘傲霜伸手要去揭开那道咒符,却触碰到咒符的一刹那,身体好似触电一般被弹开了。

杜明自己伸出手,够到了自己的后脑,他手触碰到咒符的地方立刻被咒符灼烧了起来,他似乎根本就不怕疼,猛地拉扯这咒符,那咒符竟然生生被杜明扯了下来,陆冬只见那咒符上还粘连着杜明头皮和血肉,恐怖至极。

杜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丢掉咒符,再次向陆冬扑来。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极有震慑力:“谁敢在清风观门口撒野。”

杜明抬起他猩红的眼睛,看了说话的人,竟然是清风观的道长,他站在门口,一袭长袍,在晨光下颜色不停地变化着,道长瞪着杜明,那眼神极为犀利,就好像一把利刃,要用眼神将杜明一点点肢解一样。

杜明看着道长,竟然也毫无畏惧之色,他起身正要扑向道长,却见道长手握一杯茶,径直向杜明泼过来,那茶溅在杜明身上,杜明先是一愣,接着竟然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

“按住他!”道长厉色说道。

立刻一群道士从道观中跑出来,他们一起压住杜明。

“你们要干什么!”刘傲霜急了,她上前去救杜明,却被凌云大哥抱住,挣脱不得。

只见道长撕开杜明的衣服,一时间陆冬和刘傲霜全都傻了眼,只见杜明的胸口竟然长了一片苔藓。

道长走到陆冬面前,低声问:“你可愿帮他?”

陆冬不解,道长所说何意,却还是点点头。

道长接过他徒弟递过来的匕首,死死握住陆冬的手,这时候陆冬的手掌心还有上次在入定幻觉的时候,小钰刺穿自己手掌心留下的白色疤痕。

道长举起匕首,顺着拿到疤痕割开,鲜血直流,道长用一个瓷碗接下陆冬的血,然后混合上朱砂、硫磺还有一些陆冬不知道的干草药,道长低下头,竟然闻了闻那血,然后用手粘起鲜血,先是在杜明额头抹下一个点,接着又蘸了蘸,以极快的速度用血在杜明那长满苔藓的胸口写下一个大大的咒符。

然后他令人拿火把来,他把之前割开陆冬手掌心的匕首放在火上烤,那匕首烤得红热的时候,他把匕首粘着陆冬的血,一起贴在杜明的胸口,杜明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喊。

和他一起喊的还有刘傲霜,刘傲霜是一边喊一边大哭:“你们不要伤害他啊,不要啊!”

在匕首挨在杜明胸口的苔藓的一瞬间,只见那些苔藓竟然自己灼烧了起来,而且是沿着那咒符的形状慢慢扩大,很快杜明的胸口着起了熊熊烈火,只是这火光来的快,散的也快,只是当火光散尽,杜明胸口的苔藓都消失了。

陆冬发现杜明的胸口有一个圆形的小洞,道长上前,用匕首剜起那个小洞,只见当匕首的尖头触碰的一刹那,小洞开始流出黑色的脓血,脓血流干净了,道长从伤口里抽出一条长长的头发,那头发很长,很快就扯成了一团,最后他猛地一拽,头发完全拔出,头发的另一头竟然拴着的是一小撮干瘪的苔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