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了,殷校长才缓缓说,我要你帮我找到和曾老师有染的这个男人。

当时我就笑了,我说小殷啊,你这是开什么玩笑,你都说了,曾老师的日记上没名没姓,天下这么大,我去哪找啊,我又不是曾老师的小跟班,又怎么会知道曾老师每天和谁会面,又是去见谁啊。

殷校长神色镇定,他靠近我微微一笑,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人就是咱们学校的教职员工呢。”

“是学校里的老师?”苏静怡皱起眉头。

“我当时不禁心里惊讶,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殷校长说,曾老师日记里有一段,说的是有一天她故意和对方在校园里偶遇,那人男人还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掐得她春心荡漾。

我说,那也许只是恰好到学校来的呢?

殷校长摇摇头,类似这样的情节还有很多,我可以确定,和曾老师有非正常男女关系的那个人,就在校园里,就是咱们的同事。

我当时沉默了,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居然我的老师在我眼皮底下有这样的小动作,我竟然一无所知。

殷校长说,你看,这样范围岂不是缩小了很多。

我说,但是已婚的男教师还有教授的数量也不少,你让我怎么查。

殷校长说,您平日里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和曾老师有暧昧关系的男老师么?

我当时就乐了,我说我堂堂一任校长,怎么可能关心哪个老师和哪个老师搞暧昧,我说要不你就问问我媳妇吧,女人只见喜欢打听这些八卦的。

我当时就把我媳妇叫来了,我媳妇是当时学校教务处的主任,可是我媳妇也恰好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她也说不上来,。

最后殷校长只能悻悻地走了。”

“这么说,曾老师的死会不会和这个日记里的男人有关?”陆冬问。

“当时我也是这么怀疑的,我甚至想,会不会是曾老师要求这个日记里的男人离婚,之后男人担心曾老师破坏自己家庭和事业,毕竟在那个年代,离婚啊,搞外遇啊,都是了不得的事情,会人尽唾之的。

也许曾老师当时对于这个男人有所威胁,男人才把曾老师杀死的,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杀害曾老师的,但我怀疑可能是下毒之类的,因为曾老师死的时候吐了很多黑色的粘液,倒是符合中毒的症状。”

“可是中毒的人大概不会在死了之后还窜出来伤人吧。”陆冬说。

“确实,还是有很多古怪的地方,当时还没等我想明白曾老师的事情呢,学校主楼就出事了。

当时我们报了警,刑侦大队的队长过来看了一眼,就说这事我们管不了,说他必须向上面请示。

第二天就来了一个专案小组,我还记得当时的专案小组的组长姓叶,叫叶然,当时年龄不大,有一种超脱他那个年龄的冷静。

他们一组大概有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每个都看上去气度不凡,后来叶然就找到我,说学校主楼必须进行重建,我问他原因,他说他会把原因写在报告里。

第二天,学校主楼改建的款项就拨下来了,对于主楼进行重建的施工队则也是由上面直接派下来了,学校几乎没有参与任何相关的工作。

主楼重建的项目进展真的是神速,那是我见过的最快的重建工程,这还是包括拆掉部分主楼主体呢。

主楼的改建全程都是隐蔽的,外人是不许进入的,改建期间对外严格保密,好在当时是假期,没有引起太多的怀疑。

没等开学,主楼就已经完全改好了,和之前的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能看出来的改变的就是窗户,主楼每一层都多了一扇窗户,再就是还有一些小的细节。

我不知道学校里到底有什么,需要如此之大的改动才可以镇得住,我当时问了叶队长,他都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他说并不是单纯为了镇住,建筑讲究风水,之前的主楼风水有问题,容易积聚污秽之物,邪气散不出去。

我当时纳闷的很,难道多了一扇窗户邪气就可以散出去了?像我这样的老唯物主义者怕是怎么都无法理解这里面的奥秘。

第二年,这些学生的祭日,叶然组长再次来到了学校,他说他还要完成一个仪式,这一切才算真的结束。”

“难道说……”陆冬忽然想到了学校主楼校史馆里贴的那张照片。

“叶组长带来了整整一车的纸人,我一看见那些纸人,就不由得吓了一跳,那些纸人每一个都能对应得上当年遇害的学生,那纸人扎的惟妙惟肖,放在那里,若不仔细辨认,还真以为是大活人呢。

叶组长把纸人放在了学校主楼的正门口,一一摆好,然后让这些学生学院的老师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就好像真的是在拍毕业照一样,然后让摄像师给这些排好的纸人拍了一张照片。

当时我很触动,我当时才想起来,如果这些学生没有死,那天在学校门口拍毕业照的就是他们,他们会和其他毕业生一样,走出校园,走入属于他们的工作岗位。

照片拍完,叶组长就让人把这些纸人聚集在一起,堆放在主楼门口,然后烧掉,烧纸人时升起的黑烟足足在学校主楼上空盘踞了一个多小时才散去。

黑烟散尽,叶组长把烧纸人留下的纸灰搜集了起来,用黄纸包成了七个纸包,他跟我说,这七个纸包要埋在学校里七个不同的位置,每年埋一个。

埋到第七个的时候,不但要埋纸包,还有供奉黄米、烧酒,另外还要烧一些纸钱,烧过之后一并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