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做的这辆大巴倒是满满登登的,不少学生新奇地看着窗外的郁郁葱葱的树林和连绵的山。

陆冬看向窗外,这是他第二次到清风观了,第一次他倒是完全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上的山。

大巴车是在清风观的山脚下停的,陆冬下了车,清风观在清风山的半山腰,但也有一段距离要爬,这山不高,自然也没有缆车索道之类的,完全要靠自己的两条腿了。

这些年清风山香火很旺,不少人慕名而来,求子、求姻缘、求升迁、求平安的居多,陆冬向山上望去,狭窄崎岖的山间石阶上,竟然爬满了男女老少,各个年龄层的都有。

因为清风观的火爆,自然也衍生了不少周边产业,导致清风观原本就狭窄的石阶两边还摆满了各种小摊位,卖佛珠的,卖舍利子和卖面人和烤冷面的混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陆冬刚要往山上爬,就被一个人拉住了胳膊,他回过头一看,竟然是个老道士,他身穿道袍,一手拿着拂尘,满脸满额头的周围,加上白花花的胡子,到真有点超凡脱俗老神仙的感觉。

老道士拉住陆冬一脸严肃:“小伙子,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怕是要有血光之灾啊。”

陆冬一愣:“有什么灾,你能说详细点么?”

这道士一看有门,眼珠滴溜溜一转:“我猜你家里最近应该有亲人离世。”

陆冬暗暗惊讶,他心里知道这道士多半是假的,但是这一席话说的倒确实说在了点子上,陆冬家里确实有人离世,这倒是被说中了,陆冬不动声色,只可惜他眼神那一瞬间的惊讶被道士捕捉到了。

对方一看有门,就继续神扯了起来,说什么天煞孤星降临陆冬之身,陆冬此后还会有更大的灾难,絮絮叨叨,无非是耸人听闻,让陆冬接下来上他的套,买他事先准备好的护身符。

只是道士说了半天,见陆冬不为所动,只好出了绝招,这道士在混迹许久,手里会写招数,类似魔术之类的,一般还是能忽悠到一些人的。

道士嬉笑之间用手在陆冬身后一拍,陆冬只觉得自己一阵反胃,竟然呕出一口粘痰,而粘痰里竟然带着几只虫。

本来道士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有人围观,这会儿人多了起来,道士更加得意了,他正要开始兜售他那一堆护身符的时候,忽然一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一把握住道士的手。

“张大哥,今天生意可好啊?”陆冬抬起头,是个男人,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却穿了一身休闲装,看上去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留着一脸络腮胡,带着眼睛,倒是有点像吴秀波,一脸胡渣的沧桑,却有一双纯真的眼睛,萌呆地看着道士。

可是这道士一看见这男人,非但没被他萌呆的眼神感化,反倒是吓了一跳,脸刷就白了:“你……你怎么在这?”

男人微微一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你……你不是已经走了么?”

“张大哥,你在这,我哪舍得走啊。”

这道士被调侃了几句,似乎真的吓得要命,转身就跑了。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这道士好像是当场被人抓到了现行,颜面无存,只能落跑。

陆冬见道士跑了,只知道是眼前的男人帮了忙,可是具体他们俩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

男人看出了陆冬的迷茫,露齿一笑:“你这是也要去清风观?”

“对。”

“正好我也要去,我们一起往上爬好了。”男人露齿一笑:“我叫凌云,你是?”

“我叫陆冬。”

陆冬觉得这个男人倒是有点意思,两个人就一起往清风观爬,男人倒也话不多,时不时介绍两句清风观附近的风土人情。

“刚才卖给我护身符的那个道士?”

“他是清风观山下的一个农民,一到这个季节就来清风观开展第二职业了。

卖点护身符,骗点小钱。”

“不过,本来道士卖护身符不也……”

凌云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有趣的孩子。”

这时候清风观就在眼前了,凌云和陆冬挥了挥手:“我要先去别的地方,走了。”

陆冬和凌云道别,就走进了清风观,清风观里也人头攒动,香火袅袅,雾气腾腾,竟然也看不清个人脸。

陆冬见观里的道士几乎都在前来拜访的香客,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一个小道士走过来拉了拉陆冬的一脚,陆冬回头一看,不禁乐了,这不就是上次自己的在清风观醒过来的时候见的那个小道士么。

小道士倒是没乐,一副小大人不苟言笑的模样,他一本正经地跟陆冬说:“道长有请,跟我来。”

陆冬跟着小道士,穿过人群,小道士身子一转,就上了旁边一条不易察觉的小路,陆冬跟着小道士沿着小路向上走,走了几步,就看见一间小的养心室。

小道士站在养心室外,规规矩矩扳着手:“道长就在里面呢。”

陆冬走进养心室,房间里不单只有道长一个人,竟然宋之一也在,陆冬心里不由得高兴。

宋之一身穿一件素白道袍,这还是陆冬第一次见他这番模样,只觉得他确实气度不凡,也难怪道长对宋之一另眼相看。

“陆施主这次来清风观,想必不是来烧香求符的吧。”道长坐在养心室正中,陆冬一进门,他就感觉到陆冬周身被一股强烈的煞气所萦绕,偏偏这煞气又和他平日里驱鬼时所见不一样,他不得不抬眼看了看陆冬,上下打量之时,他的表情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失措,但是他很快镇定了下来了。

“听闻你和一些朋友去了西域,遇到了不少奇事。”

陆冬笑了起来:“道长所说的奇事在我看来都是一些衰事,不想还上了电视,让全国人民群众都跟着担心,真是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