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冬把从自己家马桶水箱里找出来的合同递给了谷院长:“这个合同上写着签定的甲方是基因与科学研究所,所以我很好奇,我父母怎么会签订这样一份合同,而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们都已经去世了,我只能自己寻求答案。”

谷院长带上眼镜,只看了两眼这个合同,手就开始颤抖,嘴唇也在微微翕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天啊,居然还有人保留了这份合同,我以为所有合同都已经销毁了呢。”

“您知道这个合同的来历?”陆冬心里暗暗激动。

谷院长摘下眼镜,眼睛里带着些许泪水:“我知道,我确实知道,因为当初这份合同还是我亲自起草的呢,这个印章也是我一份一份合同盖上去的。”

陆冬心里一阵激动,看来自己还真是找对人了:“谷院长,您能告诉我这个到底是个什么实验么?”

谷院长摇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不想再提了。”

谷院长摆摆手,他张口要喊小洁,陆冬一把拉住了谷院长:“谷院长,您一定要告诉我真相,因为当初参与你们这个研究项目的很多人都已经离奇死亡了,我爸妈就是其中的一个,目前已经有十几个人丧生,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被杀,我求您了,您一定要告诉我。”

谷院长被陆冬抓得死死的,很难挣脱,他眼神里也是痛苦:“你容我想想,改天我再告诉你,你看行么?”

“不行!”陆冬依然没有松开手,从他的经验教训来看,如果他今天放过了谷院长,没准等谷院长回了那间可怕的敬老院就会离奇死亡,到时候线索真的就完全被切断了,所以他一定不让放开谷院长。

谷院长被陆冬抓的有些疼了,只好说:“好,我说我说。只是这个项目很离奇,我怕你未必会相信。”

“没关系,您说。”

谷院长叹了一口气:“当年我刚刚当上生命学院的院长,你也知道,在学校这种沉闷的地方,就算你有了不起的天才的想法,也未必能够当上院长,能够功成名就,因为限制你的人和条款太多,我年轻时候也很有抱负,心里有很多很精彩的点子和项目,我甚至也想过为人类造福,用我所学改变整个世界。

可是当我一点点磨掉棱角,真的当上院长的这一天,我却失去了年轻时候的理想了,我想的更多是怎样赚钱,怎样能在我当院长的这段时间,捞到更多的钱。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当时找了几个能来块钱的项目,都是当时国家的前沿科学,基因工程,当时国家很重视这个项目的开发,所以项目经费拨的又多又快,我当院长最开始的几年,依靠着基因工程的头衔从经费里抽了不少成,又和几个企业有合作,吃了一些回扣。

但一两年之后,基因工程的项目已经趋于饱和,报项目的多,有成果的少,国家开始紧锁对这个相关项目的研究,所以,我报了几次项目,都没有被批下来,当时我不由得有些着急,院长的椅子没那么好坐,没准哪天,我就不得不退居二线,所以我把视线更多的放在和企业以及其他机构的合作,至少这样可以保证有钱拿。

这个时候,我的一个老同学找到了我,他说他手里有个项目,却非我无法完成,而且整个项目对方愿意出资三千万。

现在三千万可能也做不了几个课题,可是在当年,三千万对我来说是个天数字,我当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项目能价值三千万,而且我老同学也并不是什么吃素的好人,怎么会愿意和我分这一杯羹。

很快,在我老同学的牵线搭桥之下,我见到了这个项目的投资人的委托人,其实至今我都不知道这个项目的真正投资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委托人说他们想要研究的是一个超脱了人类正常科学思维的课题,很多地方可能并不符合科学逻辑,问我愿不愿意做。

说实话,我当时哪管什么有没有科学逻辑,我只想着有没有钱赚。

对方似乎也看出来了我的心思,笑着说:您放心,钱肯定一分都少不了,只是整个实验的周期会有点长,可以问一下你的年龄么?

四十五岁,我如实回答。

那距离您退休正好十五年,我们就以十五年为期限好了,但如果实验一旦成功,就可以立刻终止,您能直接拿到您的全部奖金和科研经费,但是如果实验不成功,您就必须一直将这个实验进行下去,到第十五个年头为止。

一直到十五年后的今天,您依然没有成功,那么我们的科研协议也将终止,您一样可以拿到经费和奖金。

我当时简直难以置信,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落到我头上,就算我不去搞他要求我的研究,只要熬过十五年,我一样可以拿到钱,可是如果我努力一些,也许五年或者十年,就能够成功,这样,我后半生就可以抱着钱睡觉了。”谷院长淡淡一笑:“我承认,我是一个极为贪财的人。虽然面对那么多的钱,我还是极为警惕的,我问,您说的这个项目该不会涉及法律问题吧?

当时项目投资方的委托人和我老同学相视一笑,他淡淡地说,倒也不是法律问题,而是法律空白。

项目投资方的委托人说,他说只要我以做干细胞研究为幌子,就可以绕开法律,让我们合法。

这个时候我听的云里雾里,隐约觉得我好像进入了一个陷阱,但之后委托人所说的却让我更加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