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擅长并喜欢分析人由面部神情所坦露出来的复杂内心。

刚刚那个冯先生用他那一双大众化的双眼皮翻我,那炯炯的大眼睛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像看一颗老鼠屎。

我觉得他应该是听到和看到陈昏晓刚刚的所作所为了。

养不教,母之过!

他肯定是鄙视我教子无方呢!

“靠!”我憋屈。

他应该晚走一会儿,起码等我给他解释一下陈昏晓不是我生我教的。就这样莫名其妙替周双儿背了黑锅我冤不冤。

我还在心里发送怨念,吴老师己结束对冯氏父子的目光相送。

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者将要干什么,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然后舒了口气拍了拍胸脯。

我不明白她如此反常是为哪般,但我知道我面对她首先要做到哪般。

“吴老师,您好您好,幸会幸会。”我热情朝吴老师递上自己冻得发红的小猪蹄。

吴老师胆子小,吓得后退了两步:“您,哪位?”

我嘿嘿笑:“那个,杨校长和您说过没?你们班要添一个叫陈昏晓的学生。”

她恍然:“哦~~~~~”

她把哦字拉个了很长很长的长音,可想而知,她恍然大悟的有多彻底。

吴老师转头对陈昏晓笑了笑:“昏晓,走吧,随老师进班认识你的新同学。”

陈昏晓此时的表情像处在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之中一样,皮笑肉不笑,眼笑嘴角跳。

我看着他抽着嘴角与我挥手道别,看着他在吴佳老师的带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鞠躬,又看着他强颜欢笑着走进校门,心里别提有多爽。

谁说学生与老师是天敌,我看比婆媳都要和谐。

此情此景我想卖弄两句采。老师就是一把打开知识殿堂的金钥匙啊,为学生开启智慧之门;老师就是那亮自己烧死别人的红烛啊~~不对不对,重来,老师就是那烧了自己亮别人的红烛啊,把光明洒向人间……

而我,就是那寄情于这小山之上礼仪学校的秦昭昭啊,优雅转身朝出租车挥一挥手,不再留恋这和谐路的小学校门口。

和谐路小学按规矩是八点十分前学生要到班级。我送陈昏晓到时已经是八点十五分了,因为鞠躬这个问题浪费了十分钟,又因为那个冯先生耽误了五分钟,再目送陈昏晓进学校浪费了两分钟,算起来我坐上出租车的时间已经是八点三十二分。

好在这次的出租车和路线都比较给力,师傅一路高歌车速豪迈,让我在九点零五十九秒时朝打卡机递上了食指。

一声感动人心的女声提醒“打卡成功”让我险些落下热泪。终于终于在今天,我秦昭宜正常签到一次了。

刚坐到办公位准备整理市民的投稿,孟纤纤递给我一杯黑咖啡,我嫌弃推开:“拿走,姐不喝这个。”

“谁让你喝了。”她朝夏明月的座位努了努嘴:“让你送去给她喝。”

我扭头看过去,正看到夏明月脸色发白呆若木鸡地咬着水性黑笔。

我问孟纤纤:“夏明月怎么了?”

孟纤纤的小眼睛往四周探了探,然后趴在我耳朵边上说:“听说她婆婆要回老家养老,上幼儿园的孩子没人接送,她老公逼着她辞职呢。”

“你听谁说的?”辞职这种事谁会高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