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懿川瞧了苏鸳珍一眼,深吸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只怕是桑卓知道的,也都和江猛告诉殿下的差不多。郡主,如今,重要的不是当初的事情怎么回事,而是殿下心中的真相是怎么样的。”

苏鸳珍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坐回椅子上。

她抿着嘴角,想了想今日的事情,深吸一口气,低声对杨懿川说道:“杨先生,你放心吧。便是殿下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也不会真正起了造反之心的。殿下已经叮嘱了我,这一次您回京,请带了我身边的丫头映葭一同回去。”

“一同回去?”杨懿川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瞧了一眼屋外的方向,沉声道,“殿下莫非是已经有了主意?”

“殿下这些日子一直和江猛在一起,听了些过去的事情,也听了些如今朝中的事情。殿下猜测着,只怕是江猛在朝中还有帮忙的人。”苏鸳珍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将一张纸条递给杨懿川。

那纸条便是苏鸳珍和欧阳洺分开的当天,欧阳洺塞在苏鸳珍口袋中的字条,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便是江猛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煽动军中造反,定

然有人在朝中策应。

杨懿川瞧了一眼,便将那纸条交给苏鸳珍:“这才是殿下和郡主分开行事的原因吧?”

苏鸳珍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是啊。殿下听到江猛想要造反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只是,当时殿下没有办法,只能先将我送走。若是我一直和殿下留在一起,这消息要谁送出来呢?又要谁去一一调查清楚呢?”

杨懿川闻言,便是心中也对苏鸳珍多了几分敬佩之意。他点点头,别过身子,瞧了一眼身后的方向,轻声道:“这丫头可靠吗?”

“你放心。这丫头跟着我多年,便是别人不可靠,可这丫头却可靠得很。你进京之后,只要让她伴你去传话,便是陛下也知道这里的事情乃是我让她去传的。”

杨懿川这才安心了几分,微微点了点头:“郡主,不如你跟我一起回京吧?”

“我不能走。”苏鸳珍几乎是想也没有想,便拒绝了,“若是我走了,江猛定然会对殿下起了疑心。逼得暂且不说,说是他因为此事,在殿下耳边吹了耳旁风,惹得殿下恼怒,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当务

之急,还是要让映葭回京,将这里的情况全部告诉陛下。还有,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如此一来,殿下安心,陛下也安心。”

杨懿川闻言,不得不对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竖起了大拇指。

这样的时局之中,能够看清楚所有人的想法,不慌张,依旧独善其身的只怕只有她了。

想着,杨懿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今日便带着映葭回京。”

苏鸳珍嗯了一声:“东西我已经给映葭准备好了。你进京之后,千万不要直接去寻陛下,一定要找了理由,弄清楚陛下如今的态度才行。”

杨懿川抿着双唇,点了点头:“郡主放心,只要进了京,我便定然有机会了。”

苏鸳珍满意地嗯了一声,将映葭从外面唤了进来。

映葭听了苏鸳珍的话,心中虽然还有疑问,可还是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你今日便随着杨先生离开。到了京城之后,不管是谁,只要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你都一一记住。殿下这边,若是要调查清楚京城之中什么人和江猛串通,你便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你行事向来稳妥,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苏鸳珍瞧着映葭,抬起一只手,在映葭的脸上滑动了两下,轻声说道。

映葭闻言,心中更是感动不已。

她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对苏鸳珍道:“小姐放心,奴婢定然不会辜负小姐的托付。”

见状,苏鸳珍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将映葭交给了杨懿川。

且不说这边的一切安排已经悄然进行,便是那边江猛带着欧阳洺才回到别院之中,江城便匆匆忙忙地寻了进来。

欧阳洺瞧了江城一眼,便见他今日的神色十分慌张,竟然半分也不像是往日的样子。

“殿下,舍弟与臣有事情要商量。还请殿下稍等。”江猛显然也是看出了什么,只对欧阳洺告了礼,甚至等不及欧阳洺回话,转身就走。

瞧着二人急匆匆地往后院而去,欧阳洺的心中有几分诧异。

他瞧了一眼二人离开的背影,微微耸了耸肩膀,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径直往正厅而去。

才走了两步,欧阳洺便别过头,问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厮:“江城今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禀殿下的话,”那小厮这几日一直跟在欧阳洺的身边,对他倒是有了

几分忠心,“奴才今日瞧着,江城将军一早就离了府中,直到傍晚时分,您与江猛将军回来之前不久才刚刚回来。”

欧阳洺的眉角挑动,心中嘀咕着江城一整天都不在府中会去什么地方。

想了想,欧阳洺转过身,对小厮道:“我想起今日见了郡主,有件事情没有和郡主说完。你这会去寻了江猛,告诉他,明日只怕我还要抽空见一次郡主。”

小厮带着几分诧异的神情瞧了欧阳洺一眼,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殿下,您若是要见郡主,奴才自然是无话可说。可殿下您可千万不要打着什么别的主意啊。若是被二位将军知道了,殿下您倒是无妨。可是奴才,可要被抽筋扒皮的。”

欧阳洺别过头,瞧了那小厮一眼,微微摆了摆手:“瞧你说的。我不过是想见一见郡主,能玩什么花样。如今,我和江猛是一条船上的人,还能让你难做什么?不过是吩咐你去传个话而已。”

小厮闻言,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殿下,一会奴才送您回去了,便去给将军传话。但是将军许不许还要看将军如何打算。奴才只负责将话带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