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锦正要问询,却听屋外传来晴儿惊慌的声音:“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苏鸳珍?”苏映锦心中一紧,盯着自己面前的包裹,压低声音,凑到王大夫面前,“王大夫,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怎么决断?是要这包金银首饰富贵一生,还是想要你人头落地啊?”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面前的王大夫已经两下将那包裹收了起来,连连冲着苏映锦点头:“既然是五皇子和小姐的意思,那老夫怎么好推脱呢。此事,老夫替小姐您保密便是了。”

“姐姐。”王大夫才将包裹收起来,苏鸳珍便已经从屋外谈进了脑袋。

她身着一件红色锦裙,身后还跟着映葭和灵儿两人。

苏映锦只抬眼看了看她,心中便是一阵火起。

她冷哼了两声,别过头,不去看她:“你可是我这房里的贵客啊。堂堂的嫡女,怎么还屈尊到了我这地方来了呢?”

苏鸳珍心中有事,不愿与她多计较,呵呵笑了笑,也不客气,径直坐在苏映锦身边,扫视了一眼立在一边,满头皆是虚汗的王大夫。

“姐姐,今日席间老夫人嘱咐了让大夫来给你瞧瞧身子。我母亲与我心中都

对你挂念得紧,固来探望。”

苏映锦冷哼两声,只冲着王大夫打了打眼色:“没有旁的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王大夫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嗯了两声,转身便要往外走去。

“等等。”苏鸳珍低着头,只用自己眼睛的余光睨了睨苏映锦,又转过头盯着王大夫,“小姐身子无事吧?”

王大夫后背一僵,拎着药箱的手抖了抖,一阵冷汗顺着自己的脊柱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大胆!”灵儿见王大夫许久未曾转身,跺了跺脚,手中的帕子向前一挥,指着王大夫,高声道,“小姐问话,你不答便也算了,竟然连礼数也不肯行吗?”

王大夫猛然转过身,咣当一下跪在地上。

他手中的药箱摔在地上,却传出叮铃咣当的声音,只一耳便听得出那根本不是单单一只药箱能够发出的声音。

“灵儿。”苏鸳珍盯着王大夫,冲着灵儿摆了摆手,“王大夫乃是府中常用之人,算起来也是我半个长辈,你不得无礼。”

说着,她冲着王大夫摆了摆手:“王大夫起来吧。”

王大夫擦了擦自己额间的冷汗,拎着自己的药箱站了起来,低着头,立在一

边,只用自己眼睑的一角睨了睨苏映锦。

“王大夫,姐姐身子如何啊?”苏鸳珍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挡在自己口边,遮住自己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苏映锦。

只见苏映锦捏着手中的帕子,几乎要将那帕子捏成碎片了一般。

苏映锦见王大夫不回话,担心苏鸳珍看出什么破绽。

她轻咳两声,定了定自己的心神,指了指王大夫:“嫡小姐问你话呢,有什么答什么便是了。看我做甚?”

王大夫答了声是,鼓足勇气,抬起头,盯着苏鸳珍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回嫡小姐的话,大小姐身子无恙,只是近来天气多变,许是不适应罢了。”

“是吗?”苏鸳珍的身子向前探了探,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冷笑两声,指了指王大夫一边的药箱,“那不知王大夫开了何药给姐姐啊?我素来听闻这麝香有稳定心神的作用,不知若是用这东西熏一熏屋子,会不会对姐姐的身子有好处呢?”

“麝香?”苏映锦听到这两个字便如临大敌。

她猛然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指着苏鸳珍的鼻尖:“苏鸳珍,你是何用心?竟然想用麝香害我……”她才要说后半句

话,却生生地吞咽了下去。

苏鸳珍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她摊开手,向后靠了靠身子,一双眼睛无辜地上下打量苏映锦:“姐姐,你这是为何?”她看了看王大夫,“你若是认为我要用那麝香害你,你问问王大夫便知了。那麝香乃是安稳心神之物,只是孕中女子不宜用而已……”

苏鸳珍只说了两句,便不再往下说,只瞄了瞄一头冷汗的苏映锦,抿了抿自己面前的清茶。

“王大夫,你说是不是?”苏鸳珍咽下口中清茶,饶有兴致地盯着王大夫问道。

王大夫早已经是七魂没了六魄,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讲究,只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是,这麝香的确有安神之效。”

“住口!”苏映锦猛然转过身,指着王大夫的鼻尖,“本小姐问你了吗?”

王大夫见状只得向后撤步,一言不发,只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药箱,立在一旁,动也不敢动。

苏映锦转过脸,盯着苏鸳珍看了许久。

她晃了晃身子,一只手才下意识地摸到自己的腰间,便立即收了回来:“多谢你过问,只是我闻不惯香料,还是算了吧。只由着王大夫开些药来便可

。”

“哦?”苏鸳珍立即站起身,腾出自己身下的凳子,吩咐灵儿递给王大夫,“那便请王大夫开药吧。我这婢女通点医术,说不定还能帮趁着王大夫看一看药方呢。”

说着,苏鸳珍冲着身后的映葭点了点头,。

映葭得令,拎起裙角,走到王大夫身旁。

苏映锦这下子全然慌了心神,没了主意。

这映葭的医术究竟如何她不得而知,可今日苏鸳珍显然是有备而来,难道自己真的被她看出了什么破绽吗?

苏映锦顾不得许多规矩,一把拉住映葭:“王大夫乃是府中用惯了的大夫,哪里轮得着一个婢女说三道四。”她说着竟然将映葭向后扯了两扯。

苏鸳珍眼瞅着苏映锦这是狗急跳墙,顾不得许多规矩了。

她立即拦下苏映锦,将映葭挡在自己身后,露出一抹冷笑:“看来,姐姐的身子确实出了问题,否则,为何一直拦着不让开药呢?既是如此,”她说着,侧了侧脸,“灵儿,去请老太太和老爷来,府中的长女身子不适,父亲定然担忧。”

灵儿机灵得紧,听闻此话,只欠了欠身子,答了声是,转身便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