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鸳珍换完衣后,便带着两个丫鬟出门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正要出门的苏映锦。

苏映锦现在对苏鸳珍脸表面上的客气都不愿意给了,直直白了一眼冷哼一声就提着裙子走在了前面。

灵儿见状气的不行,小声嘀咕道:“表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哼,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苏鸳珍淡淡一笑,“何必与她计较,让她先狂两日吧,过些时间有她哭的!”

因为今日天气晴好,街上往来的人也多。苏鸳珍到了和陆青月约定的地点——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天香居。

天香居不愧是京城最好的酒楼,这里的生意日日都好,哪怕是在最寒冷的季节,宾客也爆满。

陆青月前些时日就定了包厢,早早的就等在包厢里,见苏鸳珍来,赶紧笑着迎了上去。

“珍儿快过来坐,我刚刚已经点了一些吃的让厨房去做了!”陆青月亲切的拉着苏鸳珍的手往里面走。

两人走到了窗边坐下,这里临街,风景正好。

“好早就想约你出来吃东西,今日总算约到了!”陆青月笑着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很难约一样!”苏鸳珍有些哭笑不得。

“也不是这么说吧,”

陆青月尴尬一笑,“只不过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总不能每日都出来玩耍吧!就算你可以,我娘亲估计都不准我出门!”

两人聊了一些女儿家的闲话,随后小二便端着点心进了屋。

天香居的点心在京城最为有名,坊间传说味道可与皇宫里御厨所做糕点一较高下。

陆青月点的大多都是甜食,比如说白玉珍珠糕,马蹄糕,椰香糯米酥等等,苏鸳珍看了一眼都觉得甜,赶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爱吃甜食?”苏鸳珍问。

“对啊!”陆青月笑了笑,随后又皱眉,“不过在家里的时候,母亲是不允许我吃的,她总说女孩子家家吃多了不好,容易长胖,嫁不出去!”

苏鸳珍忍俊不禁,觉得陆青月虽然性子有些跳脱,但确实是个有趣的姑娘。

陆青月点的甜食很多,就连苏鸳珍爱吃的红枣糕都有,不过由于数量太多,两个女子的胃口又着实有限,所以最后大部分还是打了包,由两人的丫鬟提着。

吃饱了肚子就觉得胃里撑撑的十分不舒服,陆青月提议出去走走消消食,苏鸳珍点头答应。

此时街道上十分热闹,有很多摆地摊的小商贩。很多商贩卖的都是一些

质量不佳的珠宝首饰。虽然对于大户人家的小姐来说,这些东西十分不够看,但是对于很多平民来讲,确实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人一路走马观花,一边散步一边闲聊,倒也快活畅意。

走着走着,不经意的就走到了一个茶馆门口,茶馆里面坐着不少人,台上有一个说的正在侃侃而谈。

“我记得小的时候最喜欢过来听说了!”陆青月在茶馆门口驻足,满脸回忆的说道。

苏鸳珍看了一眼茶馆的门匾,笑笑说道:“反正闲来也无事,不如进去听听,喝喝茶!”

这个提议倒是合了陆青月的胃口,两人一拍即合,直接进了茶楼。

说到底是官家小姐,自然不可能和那些平民一起在大厅里坐着。陆青月十分豪爽的拿出了一定银子开了一个视野极好的包间,两人大摇大摆的就上了楼。

“话说啊,今年真是个灾年!你瞧,前不久南方地区发了水灾,那可真是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啊!结果呢,不久后,又下了大雪!啧啧,这漫天的雪啊,飘飘洒洒,纷纷扬扬,不知多少贫苦人家就饿死冻死在这雪中咯!”

“这说的是些什么呀?”陆青月听了两句不满意的努了

努嘴,“我小的时候听的都是一些将军在外打仗的故事,现在说的不兴说这些了吗?”

苏鸳珍微笑,她看了看楼下那个长胡子身材瘦弱的说人,“也不是不兴了吧!如今日子好过一些,老百姓都喜欢听一些和国家时政有关的东西!”

“时政?”陆青月不解,“这说的又不是朝堂上的人,他懂得量那么多吗?”

苏鸳珍摇了摇头,“他自然懂不了,不过你也知道说又不用讲究真实,只要你说的精彩,大家就信了。”

“那岂不是乱说也可以?”陆青月问。

苏鸳珍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乱说?当然可以乱说,这坊间有多少真真假假的消息就是靠着这说人散步出去的!

也正因如此,上一世里,欧阳哲当上皇帝之后便对京城里各大酒楼中的说人下了手。他不杀他们,却以性命威胁不允许他们乱说,甚至故意找一些东西让这些说人来说,以此来迷惑群众。

“你且听听吧,听听这人在说些什么!”苏鸳珍没有回答陆青月的问题,而是将板凳搬到了视野最好的地方坐下来听。

“大家听说了没?前几日京城里面就出现了南方地区来的难民!那些

难民啊,个个面如土色,骨瘦如柴,看起来就跟鬼一样!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空手来的京城,他们是跋山涉水,历经了千辛万苦专程来京城告御状的横州百姓!”

说人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手里的案子狠狠一拍,问道:“各位看官,你们说说那横州的知府得有多过分,才能把这些人逼上京城啊!”

说人这么一问台下,顿时就起了,连忙跟着附和,说横州知府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甚至还有人说一定要官服拿出一个说法来,还百姓一个公道。

苏鸳珍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还是同样的老办法,欧阳哲也就这么点儿伎俩了!

“这横州天高皇帝远,横州知府不过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他哪里敢违背圣上的旨意强行征收?难道就不怕别人告了他去?哎!事情可没有大家想的这么简单啊!”说人捋了捋胡子,目光深长,故作玄虚的说道:“若背后没有人支持他,他敢吗?”

悬念到了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如今台下群情激奋,都在追着问说人横州知府的背后到底是何人,然而那说人嘿嘿一笑,拿出扇子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各位看官,想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