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落霞后,沈钰珠忙站了起来,疾步迎了过来。

“钰珠!”顾落霞看到眼前这个清雅冷冽的女子后,倒是心头多了几分委屈和难受。

好像眼前的女子就是她的长姐一般,自己在外面受了诸多委屈,见到她后再也压不住心头的委屈。

“内堂说话,”沈钰珠挽住了顾落霞的手,朝着暖阁里走去。

两人在软榻边坐定后,沈钰珠紧紧抓着顾落霞,想要说什么竟是说不出来。

她现在还能说什么,顾落霞这么做相当于牺牲了自己,成全了所有人的颜面。

而且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圣旨也下了,她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沈钰珠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儿牌子送到了顾落霞的面前,抬起头看着她脸上多了

几分郑重。

“落霞,这块儿令牌你收着,到时候去漠北的时候有人会通过这块儿牌子联系你。”

“斛律长风那厮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也算是个重信守义之人,到时候他会想办法放你离开。”

顾落霞心头微微一顿道:“他也说放我走,还会赔偿我一笔银子。”

沈钰珠点了点头:“现在估计就是演戏,等到了柔然,你万分小心一些,多不过几天世子爷在柔然安插的暗卫就会带你离开。”

顾落霞点了点头,如今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

沈钰珠定定看着自己的朋友,重重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道:“让你受委屈了。”

顾落霞抬起头看着沈钰珠笑道:“钰珠,你不要有什么心里过意不去的想法。”

“这一遭我固然是帮你,其实最主要的是最后帮一次江余年,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就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沈钰珠叹了口气:“也罢,至此以后你们也算了结清楚了。”

去柔然和亲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加上柔然王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

此去柔然需要注意些什么,准备些什么,沈钰珠一样样和顾落霞交代了一遍。

越说越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沈钰珠索性留在了绸缎庄里,与顾落霞裹在一张被子里说着体己话儿。

眼见着已经是夜深时分了,御河上的画舫依然灯影婆娑分外的热闹。

其中一只画舫游弋在比较偏远的位置,画舫里却较为清净,偶尔远处画舫里的琴声会时不时飘了过来,让这艘孤僻的画舫显得更加清冷了几分。

陆婴穿着一件灰鼠皮大氅,将她浑身遮挡得严严实实。

画舫外面守着她的心腹仆从钱妈和茹蓉,她却独自坐在画舫中品茶。

其实那茶杯被她攥在了手中,杯中茶早已经凉透了的。

突然船舱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临到船舱门口的时候却又缓缓放了下来。

陆婴抬起头看向了紧闭着的舱门,视线里掠过一抹慌乱。

她下意识站了起来,几步朝着船舱的门口走去,却又停住了脚下的步子,一点点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缓缓走进来一个身形高大,身姿矫健的中年男子。

穿着一袭寻常玄色锦袍,头发也是大周男子寻常的式样,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带着柔然王族独有的特征。

他缓缓朝着陆婴走了过来,看着神情紧张的陆婴道:“好久不见,翁城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