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事到如今还这般猖狂,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鲁气呼呼地走上前狠狠盯着沈知仪道:“沈大人,你也是个聪明人。”

他刚才已经对沈知仪动了刑,不想此人的骨头这么硬,就是不肯招供。

他都将宗人府里的刑具挨个儿用了一遍,这个人就像是铁打的一样,硬是连一声疼痛都不喊出来。

其实他根本不懂沈知仪,沈知仪之前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那份儿痛可比现在的痛还要难挨得多。

经历过最痛楚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忍

受的?

随着陆元淳的死去,他的心也被挖走了,一个没有心的人哪里会疼?

张鲁吸了口气,声音放缓了几分,带着一丝丝的诡异。

“沈大人,虽然你刚来大理寺没有多少日子,可本官也将你当成是自己人。”

“你想想,如今七殿下和三殿下势同水火,你一个外人何必纠结?”

“这一次只要你说真话,是七皇子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干,让你在斛律钦和你母亲之间牵线搭桥,你一旦说出幕后指使者,太妃娘娘就会放你出去,你的母亲也会没事的。”

“沈大人?”张鲁弯腰站在了沈知仪的面前,笑得阴险至极。

沈知仪手中的笔终于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张鲁。

他一向木讷不善言辞,即便是之前和陆元淳在一起的时候,心头纵然甜蜜至极也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来。

在他的人生哲学中,说得多不如做得多。

张鲁一看沈知仪终于有了反应,忙笑道:“沈大人觉得如何?”

“只要你将真相写……”

“张大人,”沈知仪冷冷看着张鲁,“太妃娘娘花了多大的代价买了你这条老狗替她效命?”

“你……你说什么?”张鲁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凝在了那里。

在他的印

象中,沈知仪虽然不苟言笑,可对待属下分外的公道和善。

即便是属下犯了错,沈知仪能帮着解决也不会责怪半分。

大理寺上下一直认为他性子好,从来没有听他骂过人。

此时张鲁被骂成了这个样子,他一时半会儿竟是反应不过来。

沈知仪重复道:“我说你这条老狗到底得了多少好处,颠倒黑白,对朝廷命官动私刑?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张鲁这下听明白了,脸色巨变抬起手点着沈知仪的鼻尖,咬着牙道:“沈知仪,你当真是要寻死不成?”

“来人!给本大人拖出去,今日不信你不招!”

沈知仪缓缓站了起来,冷冷瞧了一眼已经气急败坏的张鲁。

“张大人,皇上是将我下狱,可没说要对我动刑,你当真是好胆量。”

张鲁心头一慌,乾元帝对这厮是有些高看的,当初还专门将他带到宗人府,毕竟宗人府的人不敢乱来。

估计乾元帝也没有想到,宁安太妃会插手这里,还要屈打成招。

可这件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他张鲁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罢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张鲁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紧紧捏着的绢条,上面写着一行字儿。

若再不招供,杀之。